冷風席卷著大地,雖南方的氣候比北方要濕潤溫暖許多,可在這山間地頭上,北風刮起來,吹在臉上也是疼痛難忍。
蘇晨打包好行李,郭老漢陪著蘇晨到村口等公交車,準備到市,趕最早班的火車返回北京。
因為公交車都是挨個村子接送人,所以並不準點,蘇晨怕誤了每隻有一班的公交車,所以早早就在村口等候了。
蘇晨和郭老漢兩個人站在村口,跺著腳搓著雙手取暖,風勢絲毫不減,郭老漢這些年來,刮這大的風,還是頭一遭。
空中開始降下片片雪花,蘇晨抬起手,一片晶瑩剔透的六瓣雪花飄落在蘇晨的手套上,黑底的手套襯著潔白的雪花,泛著閃閃的光澤,慢慢融化,化為一滴雪水,滲入手套內。
蘇晨仰望空,空中飄散著越來越多的雪花,雪花像是邁著舞步一般,手牽手在空中旋轉著,優雅的舞姿讓蘇晨看的心醉,遠處的田野,也都漸漸染成了白色。
瑞雪兆豐年,明年肯定會是個好收成。
村頭不遠處開始有村民聚集,帶頭的村民還在路邊樹上掛起了鞭炮,兩側的田地也都擺滿了煙花爆竹。
蘇晨問郭老漢道:“郭老伯,大夥這是在幹什?”
“這是準備迎接遠道來的親人呢。”
郭老漢笑的。
沿著村口的油漆路,遠處一排黑色的sun行駛而來。
“來了,來了。”
一個年輕的夥子站在不遠處衝大夥招手。
“準備放鞭炮。”
村支書一聲吆喝,大家各就各位,守在自己負責的炮竹附近,人手一隻點燃的香煙,老支書一聲令下,村口外頓時一片鞭炮齊鳴,年輕人聚在一起,孩子們開心的捂著耳朵,在遠處開心的跳著,一片喜慶的氣氛。
“這是迎接什親人,這場麵夠隆重的啊?”
大量炮竹的燃放,白色的煙霧瞬間包圍了村口,蘇晨捂住口鼻,可仍擋不住刺鼻的煙火味。
郭老漢指著遠處駛來的一排轎車,自豪地:“看到沒,那是我們老一輩當年遷出去一支,如今發達了,回來認祖歸宗了。”
蘇晨不理解為何郭老漢的語氣中會有這樣的自豪感,也許衣錦還鄉時,光榮不僅僅是回家的人,就連在家等候的親戚們,臉麵上都會有光吧。
轎車緩緩駛進村子,老支書興奮地衝車隊打著手勢,指揮車輛駛進村子,還一邊示意村民站的遠一些,不要太靠近車隊,影響了車子行駛。
車隊行駛的速度很慢,打頭的兩輛車,副駕駛的車窗落了下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激動地和老支書打著招呼,嘴角上翹,開心的笑著,眼卻含著淚光,若不是車子還沒停下,隻怕這位老人都要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跳下來了。
第二輛車的副駕駛上,坐著的是一位身材有些發福的中年男子,白淨的皮膚看上去保養得很好,一身漂亮的西裝,帶著一塊勞力士的金表,身份和地位明顯要高了很多。
也許這個人才是村民們真正等待迎接的衣錦還鄉人吧,蘇晨心暗暗想著。
後麵還跟著幾輛豐田suv,隻不過並沒有落下車窗,麵坐的,也許都是那位中年男子的家眷吧,車子駛過蘇晨麵前,透過灰色的車窗玻璃,蘇晨看到一對年輕的夫妻,安靜地坐在第三輛車的後排。
也許是旅途勞累,年輕的妻子靠在丈夫的肩頭睡著了,丈夫的懷中還抱著一個嬰兒。
“別看了,車來了。”
郭老漢拍了拍蘇晨的肩膀,遠處一輛破舊的,看上去像是四五十年代的公交車駛了過來,扁平的車頭上,老舊的綠漆都掉了一半,露出麵生了鏽的鐵皮。
郭老漢幫蘇晨把行李搬上公交車,又把腿腳不便的蘇晨扶上車,郭老漢看上去和公交車司機很是熟絡,臨下車時還囑咐司機把蘇晨安全送到站。
豐田車的年輕女子像是感覺到了什一般,有些心神不寧地睜開了雙眼。
“怎了?”
丈夫溫柔的看著妻子。
“沒什,突然間心覺的怪怪的。”
妻子長舒了一口氣,接過丈夫懷中的孩子。
“你看,寶寶睡的多香。”
丈夫抬起胳膊把宛秋攬入懷中。
“我剛才做了個夢。”
妻子聲著。
“是夢到我了?還是夢到咱們的寶寶了?”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