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袁笛先告了別，是手頭上還有案子。程家兄弟倆也絕不會再有什好臉色，互相瞥了一眼就沉默著往停車場去了，隻留下朱彧和熊聿二人。

    站在電梯前，借著玻璃的反光，朱彧忍不住細細打量熊聿。他的左手插在口袋，有些出神地盯著下行的按鈕，好像沒有開口的意思。電梯一路從十七樓下來，地下二層是停車場，可能是上麵有人耽誤了，電梯行到十樓的時候卡住了，那個數字不再跳動。

    朱彧站在那有些尷尬，等了半也沒有人與他們同來，熊聿又一直不話，他也有問題想問，卻不知道怎開口。比如今早上熊聿為什不辭而別，他一直鬧心的這件事情又是如何解決的，在他們倆朝夕相處的這段日子，熊聿從未與他提過關於公司的一星半點。

    電梯終於到達一樓，麵還有兩個人，b的按鍵已經被按下，朱彧兩手交握放在身前，抬頭盯著數字下降，透過屏幕的反光繼續觀察熊聿，仍然是那副模樣。

    哪兒那多脾氣可發。朱彧想著，“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電梯的人走完了，熊聿沒有挪窩的意思，而是盯著自己的手腕。

    “到了，走吧。”眼見著電梯門就要關閉，朱彧抬腳向前準備擋住電梯門，突然聽見背後“咚咚”的腳步聲，緊接著，一隻手從他的腋下穿過，隨即落入了一個人的胸膛，那人騰出一隻手來按了關門鍵。

    朱彧下意識地彈了一下，卻沒逃離熊聿鐵鉗一般的禁錮，“幹什？”電梯一路上行，可能因為色晚了，該吃酒宴會的也早早離開了，在上升的途中毫無阻攔，沒人按開電梯，他們兩人就始終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0樓客房。

    出電梯左拐有探頭，要多高清有多高清，熊聿和朱彧兩個人儼然一副大秀開場的模樣，熊老板自是一副愛看不看的混不吝模樣，冷著一張臉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朱彧就比較害羞了，他全程看著自己的腳尖，間或瞅瞅熊聿的褲腳，確定自己沒有跟丟。

    0層是高端客房部，攏共就四個房間，一般都是長期訂出去的，所以與其是酒店，不如是客人的另一處房產來得實在。朱彧剛回國那會兒正值前麵一個主資金周轉不靈，把房間低價轉出了，後來僅僅過了幾個月朱彧就支撐不住了，便又把房間轉出去了，這才去外麵租了房子。現在兩人走到了房間門口，朱彧抬頭一看，謔，巧了不是，這以前還是爺的窩呢。

    兩人沒多話，打開門，換了鞋，熊聿拾起鞋櫃上的遙控器開了音響，朱彧打開了牆上的空調開關，心照不宣沒有人去開燈。黑暗中隻聽得簌簌的脫衣聲，接著窗外微弱的燈光，看到熊聿的西裝外套從門廳飛到了沙發。朱彧下意識地吞咽了一下，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開口時的聲音轉了幾個調調，他後背抵在門上，“熊叔……”

    突然，自己的一隻手被對方抓住，被按在了一片冰涼上，朱彧的手指微微顫抖，才摸清那是熊聿的皮帶扣。這下，咽口水的聲音更大了，不僅僅是朱彧自己的，他甚至還聽到從熊聿嗓子眼傳來的無意識的哼哼聲。

    不知道是誰先動作的，這皮帶還是朱彧給熊聿買的，現下使上了吃奶的勁也扯不開，朱彧急得眼眶發熱。熊聿一隻手護著他的後背就把人推倒在地上，厚厚的羊毛毯隔絕了冷淡的氣息，熊聿的每一聲歎息，都沉沉地、重重地落在朱彧的心。

    兩個人沒有太多的話要，卻掙紮到嗓音嘶啞，好在房間的隔音好，左右未必有人，這一晚熊朱二人可以是把這多年攢下來的老臉一次性丟了個幹淨。這整整一晚朱彧能分辨出的隻有自己那不成調的呻吟和熊聿的鼻息，他們的目光對視，麵是扯也扯不開的濃重的繾綣。

    電話聲響了七八次，朱彧猛然睜開眼睛，盯著花板，隻覺得昨夜的酒還沒醒，一陣旋地轉。手機被扔在玄關了，而他們兩人不知道什時候一路滾到了浴室門口，熊聿顯然睡得比他要沉一些，抱著拐角處的一個大花瓶，眉頭緊皺著，一絲不掛地躺在地毯上，除了手腕子上的手表。

    朱彧搖了搖頭，他就昨晚總覺得有什東西敲他的頭，還險些把他敲暈了過去，原來熊聿就連睡覺，也沒把手表摘掉。

    電話又響起來了，朱彧想起身走過去，膝蓋還沒立穩又重摔回地上，沒法，隻能顫顫巍巍向著玄關的方向爬過去，胳膊伸老長把手機撈過來，是辦公室的電話。

    “朱總，得回來開會了。”張成饒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但是朱彧還是能聽出來他話語間隱隱約約的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