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位任性的公主呢。
容緩看著自己麵前的少女,不得不如此感歎。
一個時辰前,宮廷之內,這位公主持劍闖入其父的議事大殿,得了一通訓斥後退下。一個時辰後,容緩才回驛民館未久,公主便帶著若幹侍衛殺上門來。
“你這賤民,本公主雖不知你用了什下賤的法子接近父皇,但居然敢惹到本公主頭上,實實是不知死活,你們過去,把這個賤民給本公主擒住,本公主要先賞她十個耳光!”
在容緩麵前遭受子斥責的這一份羞辱,公主殿下亟待要親自討回來,不由分,吩咐侍衛上前拿人。
公主所帶侍衛,大概有二十幾人左右,拿一個女子自是不必太多,有兩人凶猛上前,但才邁了兩步即齊齊單膝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什……”公主不知發生了何事,斥了那兩名侍衛一句,後者依然跪地不動。
侍衛中又有四人出列,兩人看顧同伴情形,兩人再向容緩撲來,然後,又是“”地一聲,單膝跪在容緩近前。
如此大禮收受不起,容緩不得不向後挪了兩步。
公主認為自己發現端倪,直指容緩:“你你……難道是個妖女?會妖術不成?”
“稟公主,他們是被人打了穴道。”查看情形的兩侍衛中一人發聲,當即查看四遭,緊盯來自他們身後的方向,“護駕!”
容緩準備撤身離開。
“你給本公主站住!”公主焉肯罷休?“你今日若不向本公主叩首謝罪,本公主絕不饒你!”
容緩雙足立住,淡淡道:“商女不知亡國恨,實則關商女何事?興時隻商女微賤,亡時卻想拉著商女陪葬。反觀這些活在高牆的公子王孫們,卻是當真不知亡國之憂,以為這個皇朝可以萬年永固,任他們揮霍權勢,作威作福。”
她話聲不高不低,公主雖聽得半清半楚,也足夠定下罪名,厲聲道:“你這妖女了什惑眾的妖言?本公主滅你滿門!”
千刀萬剮,叩首謝罪,滅你滿門……確實不是普通威權者會有的威脅呢。容緩抬足,走向這位驕傲的公主。
嗯?後者莫名向後退了一退,急斥:“你們把她攔下!”
侍衛們再度上前。
自然,情形上演,十數人栽倒地上。
眼看護衛在自己左右的隻餘了五六人,公主終於感覺到了那一絲危機,對向自己走來的女子道:“你膽敢再向前一步,本公主一定稟報父皇滅你九族!”
容緩淺笑:“公主殿下當真明白株連九族意味著什?”
“你——”從對方傳遞來的笑容,公主感覺到了濃濃的鄙視,怒不可遏的心情瞬間達到頂點,不指望那幾個廢物侍衛,自己撲了上來,“本公主要殺了你!”
呃……
如此,倚在院外一棵樹杈上的姚寬反而不好出手,畢竟,對方是位嬌玲瓏的少女。
他這廂尚在憐香惜玉,公主已然來到了容緩麵前,舉掌摑了上來。
不必蘭慧與蘭七出手,容緩抬手架住了對方手腕,道:“公主殿下惱羞成怒後非打即罵的教養,決計稱不上良好,民女領教了。”
“你居然敢如此汙辱本公主,待本公主稟報父皇,傳來禁軍,
必將你斬首示眾……”
容緩挾衡著公主再三落下的手腕,道:“公主殿下不想坐下來與民女好生地談一談?”
厲罵無效,責打不得,沒有動輒請罪的惶恐,不見魂不附體的瑟瑟,公主顯然極少見到這樣的一人,在短暫的怔愕後,皇族的高傲重新抬頭,寒聲道:“本公主與你這個微賤之女有何話?”
容緩輕掀黛眉:“不然公主殿下又能如何呢?打不過,走不掉,無法命你的人去知會禁軍,也不能由著公主的性子一逞快意,公主打算與民女就此耗下去?”
公主回之鄙夷:“本公主來此這家驛館的事,誰人不知?倘若本公主遲遲不歸,父皇定然會派禁軍前來營救,屆時看你該如何向本公主謝罪?”
容緩明眸一閃:“公主殿下的意思,是民女為了掙得一線生機,應該此時就將公主殺了,然後及早逃之夭夭?”
“你……敢?”在公主殿下十六年內隻須一聲斥喝當即跪滿一片的認知,實在想不到下會有這等膽大妄為之徒,但近在咫尺的這雙眼睛全不似在玩笑,手腕上的力量雖不緊箍,卻不放鬆,在在給她了一份前所未有的震憾——
這些刁民,到底意欲何為?
“你放開本公主,本公主不介意與你上幾句話。”這是公主最大的讓步。
容緩唇角揚起,撤下了手來,指了指院內鬆下:“請公主殿下移駕那方如何?”
明明有個“請”字,聽在公主耳中,生生成了命令,她蹙眉瞋目:“氣這般清涼,本公主偏要進室內。”言訖,先行一步,直直邁進了客房。
容緩悠然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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