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緋色嘴角在微笑,笑得無比明媚,隻有她的眼,蔓延著一整片的悲涼。
入了房,保鏢們都很識相的退了出去。
房間有些暈暗,江緋色扯動嘴角,笑了笑。
是不想見到她,才故意不把這大燈給開的嗎。
一場生死別離,竟讓他們兩個人的隔閡得如此陌生,或者,是他本就一直在跟她作戲,她卻再也無法自拔……
他死,隻是讓她繼續無法忘記他痛苦一生。
而他也可以解脫,與他愛的女人共譜一生嗎?
江緋色嘴角似笑非笑諷刺揚起。
昨日還念念不忘,今昔已物事人非了。
這世事,可真是無常。
今夜一別,答案知曉。
是不是從今往後,他們之間便隻有那咫尺涯,相見不如懷念?
一想如此,她的心就痛得要碎掉。
她此刻多寧願,寧願他去了那上的另一邊,而不是像現在如此,如此讓她傷心欲絕。
她不想恨他,真的不想……
“坐吧!”
熟悉的低醇嗓音,依舊如此讓人沉淪。
隻是今夜聽來,已變得異常冷淡,少了那絲溫暖和柔情。
“連燈也不願意打開,讓我看看你嗎?”
江緋色手心微微按著發疼的心口,擠出微笑,這自嘲話端得好似是如情人間呢喃般的柔情萬種。
“有話你但無妨,至於見不見,我想應該沒那個必要了。”陰暗中,那高大的背影,熟悉得讓江緋色心痛劇增。
比起心裂開的傷口,他言語之間的冷漠,更讓她碎屍萬段。
這是她的池哥哥,她愛得入心入肺的男人啊。
為什,為什……會是如此冷冰冰的交談。
為什他不在是溫柔的擁她入懷,憐惜在她額頭上印下他柔情甜蜜的輕吻。
心好痛,痛得她快無法窒息。
早就想好的那些對白和話語,此刻全都梗在喉嚨,一句也道不出。
那絲絲幻想著他也許會擁她入懷的情,在他生硬冰冷的話像是千針萬劍,穿過她心腸。
想好的情話,更是苦澀萬分在心尖彌漫開,如黃連般,苦澀得她身軀有些微彎曲。
江緋色緊握的手,掐得她手心發疼,卻不想鬆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輕輕一句話,萬般艱難從她輕抖的唇逸出來,眼眶格外酸疼難忍。
“你懂就好,對不起,我對你,已無愛。”
他的話很輕柔,明明是如此好聽,卻是如殘忍的刀刃剮刺得她滿身鮮血淋淋。
江緋色望了望那個始終背對著他的高大背影,眷戀的眸光戀戀不舍移開。
她笑了笑,空洞洞的笑了笑。
她纂緊手心,而後張開。
“我們從此毫無瓜葛,恩斷斬情,我祝福你們與子偕老,百年好合。”她放下那截斷發,朝那背影微微一笑,轉身走得好像很灑脫。
暗光落下,她早已淚流滿麵。
她步出別墅門口,燈下的她嘴角一張,便有血紅的血絲流出來。
胸口悶痛,令她渾身虛軟。
江緋色朝那漆黑的空蒼白的微微一笑。
最終,還是由她親手斬斷了這份愛。
他不想承受那個痛和那句殘忍的話,那便由她來承受吧。
她有些踉蹌的浮動著輕飄飄的身子,一步一步往車移動腳步。
咯吱!
一陣緊急腳步聲傳來。
江緋色浮動的身子被一股大力拉回,狠狠擁入懷中。
“寶貝,對不起,我想我還是無法不愛你。”穆夜池緊緊環著江緋色,哽咽的在她耳邊呢喃。
卻不想,沒過三秒。他忽然被她奮力掙開。
“噓!別動,讓我好好抱抱你。”
他喃喃抱著她,情人般的呢喃著話語。
在冬夜外擁抱的兩人,都沒有發覺。沒有發覺樓上有個黑色的影子,拳頭纂得發抖,身軀呈現一種離狂顛隻有一步之遙的狀態。
他轉身,他黑色的背影像受傷的孤獸,躲到那見不了日的黑暗,獨自啃噬著滿身的傷痕累累。
“滾開!”
黑色身影轉身離開後,江緋色便使全力狠狠掙脫穆夜池的懷抱。
她看他還不願意放開她,抬起腳,脫下高跟鞋,毫不留情的狠狠往他黑色皮鞋踩下去。
一聲痛悶,那雙大手的力道鬆開力道。
江緋色閃身離開他懷。
她退後幾米,冷冷望著眼前抬起頭來的男人笑。
……還真是一模一樣。
若不是他主動追出來,若不是他主動著抱她挽留,也許她真的會像所有人一樣相信他便是穆夜池。
隻可惜,這挽留,這一抱,觸到他體溫,嗅到他氣息的瞬間,她就知道,他根本不是她的池哥哥,他絕對不是她的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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