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暖陽灑下金色的光芒，海麵上平靜的沒有一絲波動。一點也看不出昨夜海風的瘋狂。

    除了前方籠罩在陽光下對著我招手的維塔一身的狼狽昭示著一切。

    “鯨鯨！”她又在揮手呼喚著我。

    距離有些遠，我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是聽得出話蘊含的欣喜。

    真好，維塔還活著。她還活著。我不止一遍地感到慶幸地在心訴著。同時又忍不住深深地注視著她，生怕又一個海浪把我們再次分離。

    她笑著。而我在看著。

    她停止了揮動的手，朝我遊來。同時，我依然注視著她，向她遊去。

    或許是陽光太耀眼了吧，這一刻我看到朝我遊來的維塔也是身披萬丈金光的。

    多耀眼，多溫暖啊。

    溫暖到我渴盼著像童話故事的美人魚一樣能夠幻化成人，擁有一雙臂膀，隻在這一刻可以擁抱她。

    可是，這世上沒有女巫。

    我不能擁抱她。就連最後在維塔到達我麵前時，我連一個呼喚她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我暈倒了。

    在暈倒前的那一刻，我聽著維塔著急的呼喚，拚命地想要睜開眼睛，卻還是枉然。

    真的……真的……真的，好痛恨！

    我猶記的，這是當時我最深刻最銘記的感受。

    “鯨鯨。鯨鯨啊。”

    我是在維塔的急切召喚中醒來的。

    維塔喊著哭腔的聲音，直接撞擊著我的心髒，讓它一下一下抽痛著。一滴滴溫暖的眼淚滴落在我的背脊上，又讓它灼燒著。

    不要，不要再哭了。我不想看到維塔痛哭的模樣，所以我呼喚著她。

    “嗚嗚（維塔維塔）”

    聲音很微弱，但她還是聽到了。

    “鯨鯨！你醒了！”她欣喜著，眼淚還是掉落了下來。

    “醫生，醫生，快來啊！鯨鯨醒了！”維塔雙手撫摸著我的腦袋，深深地看著我。突然，她轉過頭，大喊著。

    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我早已不是處在大海了。現在，我正在一個水池。

    不算大，剛好夠我略微活動一下了。

    水池啊……我好像可以預料到維塔在我暈倒中經曆的事情了。

    嚓吧的腳步聲近了，我看到幾個穿著白大褂和一個褐衣的男人走了過來。

    “爸爸，快讓人看看鯨鯨啊！”我看到維塔對著那個穿著褐衣的男人請求著。

    果然啊……我的那顆在見到維塔而欣喜的心髒猛然墜了一下。

    和我預想的有些出入，但結果的本質還是一樣的。所以，大概……

    我深深地看著維塔，看著維塔著急地讓醫生診治我身上因為風暴導致的傷口，看著她在旁邊急切地注視著。

    我把腦袋潛在了水底。

    鯨魚會流淚嗎？我不知道，但是……這大概是我和她最後相處的時光了。那，這悲傷的我，我不應該讓她看到。

    也確實是最後相處的時光了。

    維塔沒有，但是我聽到了。

    聽到了：

    “爸爸，就不能這樣讓鯨鯨留在這嗎？您應該也知道的，對鯨鯨這樣的藍鯨來，大海是很危險的啊！”

    “可是……它是鯨魚啊。”

    這是我在得到診治幾後聽到的維塔和那個男人的對話。

    “可是……它是鯨魚啊。”在這句話之後，我沒有再聽到維塔話。

    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的命運。

    因為，我是鯨魚啊。

    生於海洋，死於海洋，就是我的宿命。

    所以，分別是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