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木浮生 本章:第24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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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堵車了,估計馬上下高速了。”

    “我們臨時去開個緊急會,你去看看陳妍吧。”

    “嗯。”

    “小李來接你,不過要遲一點,你一定小心點,去候車廳有保安的地方等著。”

    “沒關係,我不害怕,有人陪我一起來的。”

    “誰?”

    “我的朋友。”我說。

    我的答案讓媽媽在電話的聲音頓了下,才說:“那也好。”

    沒想到小李的車比我們還先到。他眼尖,一下子在人群中找到了我。

    “你朋友啊?”小李看到我旁邊的慕承和說。

    慕承和主動和他握手,“我叫慕承和。”

    “我是李邴,他們都叫我小李。”

    “薛桐送到你手上,我的任務完成了,還能趕上最後一趟車。”

    “怎?這晚了還要走?”小李說著看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他竟然是真的要走,也急了:“你兩頓飯都沒吃,明天再回去好了。”剛才和老媽提到他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一定不能讓他一個人坐夜車回A城。

    不知道小李是一下子就明白我的意思,還是誤會了我和慕承和的關係,總之完全站在我這邊說:“童監要是知道我就這讓你走了,回去肯定不放過我。慕哥,好歹今晚過了再回去。”說完就拉著慕承和上車。

    好在,慕承和不是個固執的人,隻好一起上車,和我一起坐到後排。

    “我們……先去看陳妍吧。”我說。

    “好。”小李說。

    “究竟是怎回事?”

    小李一改往日的性情,異常艱難地說:“陳妍她……昨天晚上她一晚上沒回家,以前從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手機也不通,後來大家都四處找她,第二天早上也沒個結果。後來,有人在政委他一樓的拐角發現了她的發卡,然後……”他頓了下,“中午就在小區停車場背後,圍牆邊的水溝……看到她的屍體,還被人給……”

    他沒再繼續說下去。

    到了那,看到很多記者和穿著製服的警察。

    有人說:“應該是尾隨死者回家,在樓道用迷藥將其迷倒。停車場是犯案現場。”

    “是先強奸,然後再用刀捅。脖子動脈那一刀是致命傷。”

    “凶手又將屍體拖行了幾十米,扔到水溝,用樹葉遮蓋。”

    我焦急地撥開人群,跟在小李的後麵到了驗屍房。小李先進去,然後回頭看我。我站在門口,看著床上躺著的那個人。

    身體蓋著白布。

    右腳的腳趾頭露出來,大拇指的指甲上塗著藍色的指甲油。那個指甲油我也用過,過年的時候我們一起買的,當時我選的胭脂粉,她選的寶石藍。

    我緩緩地走進她,然後站在那揭開了一個角,看到她的臉。

    她的臉泛著青紫色,並沒有像外頭的人說的那不堪,麵容很安詳,側臉頰有一個擦傷的傷口。

    我原先聽著他們的話,無論是媽媽說的,還是小李說的,甚至是外麵警察說的什,我都覺得不是太傷心,因為我從心底還沒相信會是真的,直到看到這白布下的臉。

    這一刻,我驀的覺得胃開始痙攣,有一股熱流洶湧而上,一下子到了喉嚨,我捂住嘴,飛奔到外麵,扶著牆就開始吐。

    可是胃根本沒有東西,除了一灘胃液,什也沒吐出來。

    我從小就不是個膽小的人,爸爸的屍體也是我去停屍間辨認的,時隔五年之後,我的腦子居然將兩個身影重疊在了一起。

    開始是爸爸,後來是陳妍。

    爸爸說:“桐桐,你是爸爸的寶貝兒。“

    陳妍說:“一個人多好,無憂無慮的,而且我還有其他理想。”

    然後,我開始抽泣。

    哭著哭著,我又吐,直到有人拉起我,把我架了出去,再撥開人群,將我帶到最外麵。

    那個人捧著我的臉,一次又一次地用手替我抹去眼淚說:“薛桐,不哭了不哭了,不哭。”他的手指打濕了,換手背,手背打濕了又換手掌。我從未見過他如此笨拙過。

    他可以一口氣回答出對我而言是天文數字的四則運算。

    他可以站在台上對著下麵的國內外專家,不卑不亢地回答一切刁鑽的問題。

    他可以很輕描淡寫地敘述自己的生理缺陷。

    他可以在他的領域讓很多人景仰。

    可是當我哭得幾乎要忘記呼吸的時候,他似乎一下子手足無措了,像一個做錯事的大人,用不太嫻熟的技巧哄著小孩,嘴隻會重複著說“不哭”這兩個字。

    3、

    雖說我們站在暗處,依然偶爾惹得旁人側目。於是,慕承和跟小李要了鑰匙,打開車,陪著我坐在後排。

    我抽噎了老半天,終於平靜下來了。

    月光透過樓與樓之間的縫隙灑到地麵,我將臉轉了個角度,看到了那半輪彎月。對麵有一棟陳舊的居民樓。不知道哪一戶的人回家後,使勁地關了下門,於是幾層樓的聲控燈全都亮了,過了片刻,那橘紅色的燈又整齊劃一地熄滅。

    我說:“我小時候覺得聲控燈很奇妙。我們家從縣城搬到市區,才第一次知道有這種東西。那時候,小小的事情都會讓我很好奇,所以一個人在樓道不停地地弄出響動,讓它亮起來。後來還漸漸地做實驗,想知道究竟多大的聲音能剛好讓它亮。”

    長大之後,我覺得很多人的心都像這個聲控燈,在等待著能衝破它界限的聲音,一旦出現,就會滿室光芒。可是在白天的時候,對著太陽,它也會自卑地無法發光。

    就像我愛著慕承和,也因為自卑和膽怯而不敢告訴他。

    是的,我愛他。

    我曾經質疑過這種愛,我怕它是崇拜,是依賴,是迷戀,是寄托,直到我看到陳妍的遺體。那一刻我想了很多,我甚至在想,要是躺在那的是我,會是什樣子。

    有哪些人會來看我,有哪些人會傷心。

    在生命就此戛然而止的時候,最讓我懊悔和遺憾的有什。

    我拿出手機將那條存在發件箱的短信,給劉啟發送了出去,關上手機,然後叫了聲慕承和:“慕老師。”

    “嗯?”他轉頭過來。

    我說:“你可以抱一下我嗎?”

    慕承和的目光在我的臉上呆滯了一秒鍾,然後張開雙臂迎我入懷,手臂收得緊緊的。

    記得第一次他抱我是在那年除夕,新年鍾聲敲響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個紳士般溫和的擁抱。

    我將手放在了他的背上,頓時覺得自己的心髒猛然收縮了一下,那種感覺一下子傳到四肢,手腳都微微抖動。

    我的頭擱在他肩頭,又嗅到那種像鬆木一樣的氣息,眼睛閉上的瞬間,眼淚又一次劃落下來。

    愛,是肯定的,可是它又是如此地艱澀難言。

    隻是怕這個字眼一旦被我說出來,好像就會褻瀆他。

    得知陳妍死的這一天,我和劉啟分手了。

    慕承和第二日一早就坐車回了A城。

    劉啟對我的那條短信的回答比較平靜,隻回了個電話,問我:“為什?”

    “我們不合適。”

    “我提議你先考慮下,我們暫時可以不見麵。”

    “劉啟……”

    “考慮兩個月夠不夠?”

    “我們倆不是這個問題,我想得很清楚了。”

    “一個月?”

    “完全是我……”

    “好,就一個月。”然後他迅速地掛掉電話。

    我的心很亂,也無暇顧及他的感受。我覺得女人是一種很心軟、也很殘忍的物種。

    殺害陳妍的凶手,通過物業的監控錄像,然後經過幾條線索的匯集,警方很容易地就得出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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