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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歎氣,“你知道我現在下派了,還不知道能不能調回去,我們局長平時挺照顧我的,他女兒是我們學妹,人也挺好,我……”
“劉啟,我真不生氣。”我說。
“小桐,以前和我分手,是因為那個人?”他問。
我默認。
“看來我還是比較遲鈍,本該早看出來。我一直以為是我不夠努力,所以在等你真正地注意我,可是……太難了。”劉啟說。
“對不起。”我咬著唇說。
“我沒有毅力永遠等下去,所以……”
剛掛斷,宋琪琪的長途電話就進來了。
“聽說你和慕老師同居了。”宋琪琪壞笑著說。
“白霖真八卦,這遠都跟你傳情報。”我說。
“我今天去相親了。”
“好啊,感覺怎樣?”
“條件還行。”宋琪琪說,“不過和我不太合適。”
“你……”我欲言又止。
“不是因為以前的事。我隻是單純地覺得人家和我性格不合適。”宋琪琪說,“其實我現在想得很開,以前我以為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這輩子都沒有能力再愛別人了。但是才過了不到一年,我發現現實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樣。”
和宋琪琪絮叨了幾句,我合上手機,回到客廳。慕承和正桌前工作。屋子安靜極了,能聽見他筆尖劃過紙麵的刷刷聲。我坐回沙發上回憶劉啟在圖書館對我說“因為你很可愛”這句話的表情,竟然想不起來。
如果白霖知道,肯定會大罵劉啟白眼狼之類的。可是,我錯在先,是我先利用他。
又想起宋琪琪和肖正,想起宋琪琪在四教的辦公室哭著對我們說:“從我十七歲開始愛上他,到現在,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騙我。”那撕心裂肺,如今她卻說自己變了。
大概是我想這些的時候表情傻透了,慕承和瞥了我一眼,起身把電視打開,“你可以看電視。”說完又回到桌前繼續忙他的事情。
“會不會影響你?”
“不會。”他頭也不抬地回答,然後繼續埋頭做事。
慕承和斜對著電視機,可是無論我換了什節目,壓根就真沒瞅過一眼。其間,他眉頭皺得深深的,戴著眼鏡,一邊擺弄電腦上的三維圖,一邊專心修改旁邊的數據。
“你不看電視,看我做什?”他問了一句。
“呃……”我尷尬地攏了下耳發,“沒發現好看的節目。”
“要不上網?”
“上網也沒意思。我還是繼續看電視好了。”說完後,我把整個身體沉在沙發,拿著遙控器不停地按來按去。
等我將七十多個頻道來回翻了四五遍之後,他終於忍不住問:“你明天有別的事?”
“沒有。怎啊?”
他取下眼鏡,揉了揉鼻梁,“明天我休息,帶你出去玩。”
到了早上,他叮囑我帶防曬霜,我才知道原來他真的要教我潛水。我們開車三十多公後,到了A城近郊的一個淺水海灣。
因為前幾天一直在下雨,一下子放晴後,海麵一望無垠,看得很遠。
“The Big Blue!”我迫不及待地脫掉鞋,跑到沙灘上驚歎,然後回身對慕承和說:“你看過這個電影沒?”
“《碧海藍天》?”
“對!我每次看到湛藍的大海,都會想起這四個字和麵畫麵。”
“要知道你這高興,早點帶你來了。”慕承和跟在我後麵,淺淺笑。
“可是我很害怕水,所以不會遊泳。每回來海邊都是踩一踩水就回去了。”
“那這次我們換點別的。”
潛水俱樂部門口停著好幾輛車,大家都和慕承和很熟絡的樣子。
“為什大家都曬得很黑,就你一個人白?”我問。
“說明我沒有他們努力。”
“沒想到你骨子還挺叛逆的。”
“為什?”他取了氧氣瓶和潛水服回來問。
“醫生不要你幹的事情,你偏要幹,怎不是叛逆?”
“誰說的,我從小都是聽話的好孩子。”
“從來不遲到,不講話,不開小差,每天按時完成作業,考試都拿滿分那種?”
“也……不全是。”他說。
我給了他一個“那就是了”的眼神,然後接過他遞過來的潛水服去更衣室換衣服。
下水前他反複說:“戴著潛水鏡的時候,鼻子也會夾緊,你要放棄你的鼻子,而用嘴呼吸。”
“我們下去後不能說話,隻能打手勢。”他將四指握攏,大拇指向上,“如果你覺得難受,給我這個手勢,就是上去。拇指向下的時候,意思是可以繼續往下。”
“我一直都在,你不要怕,這和遊泳沒關係,你有氧氣瓶。”
我將這些話爛熟於心後,下水時候還是非常緊張。
“萬一我浮起不來了怎辦?”我問。
“……”
水剛淹過腦袋,心跳就加速,血液循環加快,然後急需氧氣。我習慣性地用鼻子吸氣,可惜鼻子被封住了,什也吸不到,立刻慌了手腳,開始掙紮。
隨後,慕承和將我托了起來。
我無助地攀住他,吐掉嘴咬著的呼吸器,大口大口地呼吸水麵的空氣,然後氣餒地說:“我不玩了。”
他笑了,“關鍵是別緊張,用嘴呼吸。”
等我緩過來後,又練習了幾次呼吸方法,然後潛了下去。
這一次,很成功。
在水底,他一直抓著我。
偶爾,還能看到小魚從自己身邊慢悠悠地遊過去。我覺得我也變成了一條魚。這條魚雖然很笨,連遊泳都不會,但是它居然可以在水自由地呼吸,還能清晰地看見海底。
出水的時候,我激動極了,不停地跟慕承和說我看到了什,摸到了什,眼睛是什感覺,耳朵是什感覺。
慕承和沉默地微笑著。
船上的大哥甲說:“小妹妹,你會愛上這種感覺的。”
後來,我們坐船去了遠一點的海域。
“感覺會不一樣嗎?”我好奇地問。
“嗯。海水更清澈,魚會更多,也比剛才那冷,所以才讓你穿潛水服。”
“我能下到最底下嗎?”
“最好慢慢來,如果你身體受不了,一定及時做手勢給我,不要逞強。”
“這有多深?”
“十多米。”
“我剛才潛了多深?”
“三四米。”
“……”
“你最多能潛多少?”
“一般二十米左右,最多還沒有試過,下次試試。”
“你……還不要試好了。”
“你怕我下去就浮不起來?”他笑。
“有點。”我很老實地交代。
海水很藍,除了那點微微皺起的波瀾,看起來非常安靜。陸地在我們的不遠處,腳下是深深的海水,放眼望去,能看到海平麵盡頭的漁船。。
我們先下水,然後他們再把氧氣瓶放下來。
慕承和牽著我,揚起嘴角對我說:“小姑娘,歡迎探訪大海的內心。”
7、
我體力不支,潛了半小會兒就隻能上船休息,然後繼續抹防曬霜,還對慕承和說:“你要不要抹一點?會曬黑的。”
船上的大哥甲說:“男人黑一點更性感。”隨後,皺起一張黝黑的臉嘿嘿一笑,露出兩行大白牙。
船上的大哥乙卻對我說:“你不知道吧,慕承和是曬不黑。”
我扭頭問他:“你真曬不黑?”
“你別聽他們給你瞎掰,怎會曬不黑。”
到了中午吃飯,我才知道他不是曬不黑,而是無論曬多黑,一蛻皮就白回來了。
“你肯定是屬蛇的。”我下了結論。
“那你多半屬螃蟹。”他說。
“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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