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環境,清冷的鈴聲響起。
黑袍男子手握骨鈴,最尖銳的刺尖朝著沈錦文的要害刺去,他速度太快,眼看白晃晃的骨鈴尖角就要刺穿她的頸脖,忽然沈錦文身子一斜,露出寧修睿的麵容。
那張俊雅的臉上,一雙深邃的眸底血紅的痕跡已經褪去大半,失散的瞳孔重新找到焦點……
沈錦文跌落在地,她用力想要撐地爬起時,卻又再一次的痛得栽了下去。她低頭一看,才發現身上的傷堪稱慘烈,血幾乎浸透了衣服,胳膊和後背的傷口扯著渾身筋骨都跟著劇痛。
她咬了咬呀,快速扯下幾片衣布按住傷口止血,暗道必須要盡快恢複體力,弄清到底發生了什。
“你——!”黑袍男子麵色陡然大變,竭力想收住力道,寧修睿卻是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冷冷地再向前連走兩步,略顯蒼白的臉上是不容置喙的堅定。
黑袍男子收不住力道,骨鈴堪堪就要刺到寧修睿的麵門,黑袍男子根本來不及再想,直接身子一轉,寧願重重摔在地上也不願冒一絲風險讓寧修睿受傷。
“你是衝著我來的。”寧修睿目光深沉如水,聲音疲憊微啞。
沈錦文身子一震,錯愕震驚的看著他,眼眶漲得發痛,“病王爺,是不是你?”
寧修睿側頭看到渾身是血的她,臉上瞬間覆上一層冰寒攝人的冷霜,渾身戾氣狂飆,如同被拔了逆鱗的狂龍!
他額角的青筋微凸,似是用了全部的理智控製,才艱難的對她出一句回應,“是我,沒事了。”
不著調的幾個字,沈錦文卻是完全聽明白了,她隻覺得方才心口吊著的一股勁兒一下子可以放鬆,甚至忘卻了傷口帶來的錐心之痛。
他,回來了!
“少主,你不要被這個女人迷惑了心智!”黑袍男子臉色陰沉至極,眼神鷹一般犀利地落在沈錦文身上,凶狠的程度像是要吃人。
沈錦文背脊一片寒意,瞬間緩過神來,腦子變得無比清醒。這個人絕對是鐵了心要殺她。
她臉色一冷,踉蹌站起,朝著寧修睿大聲喊道,“你快跑!我斷後!”
黑袍男子邪氣的眼底滑過陰測測的輕蔑,似在嘲諷沈錦文的不自量力。他手執骨鈴突腳下奇快無比地襲向沈錦文,時遲那時快,寧修睿似乎早料到他的突襲,竟然無比準確的拔出匕首硬接了骨鈴。
鏘——
短兵相接,骨鈴應聲而裂。
黑袍男子表情複雜直勾勾的盯著寧修睿,皺眉道,“這個骨鈴,本不應該碎在此處,更不應該碎在你手上。”
“那應該碎在何處?”寧修睿冷冷回問。
黑袍男子平凡無奇的臉上表情古怪,“骨鈴,是屠殺我族的罪人所造,自然要埋去故。”
寧修睿眉梢微動,眉梢覆上凜冽寒霜,“所以你為了製造骨鈴,血洗鄔府?”
黑袍男子麵色極為難看,搖頭道,“可惜!”
“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寧修睿繼續追問。
黑袍男子深深的看他一眼,俯首行禮道,“少主,我會等你再次蘇醒。”
話畢,黑袍男子雙手一錯,竟然劈開密室通道,飛掠而出。
隻是眨眼功夫,沈錦文甚至沒看清楚黑影閃過的方向,便再也尋不到黑袍男子的蹤跡。
她急得喊出聲,“快!千萬不能讓他跑了!”
話才出口,沈錦文猛地打了個激靈,慌忙的拉住寧修睿,“不行!不能追!太危險!”
寧修睿目光落在她背上,肩膀上的血窟窿上,呼吸頓時一窒,臉色瞬間難看至極。
“沒事!我當捕頭這多年,什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點傷,不值一提!”沈錦文故作輕鬆地道,下一刻覺得鼻尖有什溫熱趟出來,她順手這一擦,頓時整個手背都浸潤了鮮血。
“臥槽!真狠!”她忍不住罵道,下一刻額頭便遭了一記爆栗。
“省點力氣,好好休息。”寧修睿將狼狽的沈錦文打橫抱起來,聲音溫柔如水。他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平靜從容,哪怕如雪的衣衫沾滿了血跡,依舊有種不可褻瀆的尊貴儒雅氣質。
沈錦文眼眶漲紅幾圈,這次沒有拒絕也沒有掙紮,她將頭深深的埋在他的懷,眷戀又貪婪的呼吸著獨屬於他的氣息。
眼淚猝不及防的一滴滴落下,隻有她自己懂,她內心的恐懼有多強烈。
她害怕,失去他。
害怕,他再次變成另外一個不認識的人。
寧修睿似乎感覺到她壓抑的顫抖,他緩緩抬手,細膩修長的指節擦過她側臉,在半空頓了片刻,而後繞到她的後背,輕輕拍了拍,“沒事了。”
他在安慰她,隻是連他的聲音也在顫抖。
沈錦文能感覺到他的氣息離她很近,可是他分明有刻意保持了距離。
“到底發生了什?”她還是忍不住開口,仰起頭去看他的臉。
寧修睿再次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撫孩子般的口吻道,“我不記得發生了什,不過我一定會查清楚。”
沈錦文聳下腦袋,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氣,再也沒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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