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明星亮,寒露泛光,麻麻黑的山野間,一匹雪白的駿馬飛躍,快如閃電。
“哞——”
定睛一看,鐵馬的嘴,咬著著一頭全身雪白的犛牛,差不多與它一般大,犄角尖銳,健壯肥碩。
這是一隻正值哺乳期的母牛。
“喔喔喔——”
金雞打鳴,將亮未亮,鐵馬衝出山林,直奔往策氏家族族地。
昏暗的石屋內,光著膀子的少年,滿眼寵溺地看了一眼睡得正沉的嬰兒,心翼翼地穿上衣服,躡手躡腳地走至窗前,翻窗而出。
金戈閉著眼,呼吸均勻,一副酣睡的模樣。
他的魂,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情不自禁地彎出一抹笑弧。
“有哥哥的感覺,真好!”
金戈的眼角,有一點點濕潤,他很開心,因為,他重新有了家,有了親人。
“其他人了?”
下一刻,金戈的臉色出現了一抹黯然,至今為止,他隻見到了他的兄長,以及那個對他起了殺念的祖父。
“對了,他們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隻以為我是大山家的孩子——”
金戈忽地翻身坐起,冷不丁被濺了一身乳白色的液體。
“這是什,怎和地靈乳一模一樣?”
金戈好奇地盯著身下的乳白色的液體,之前注意力全在策君乾身上的他,終於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這,是一間不大不的石室。
室內,隻有一張床,一張通體由白玉打造的床。
這床,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床。
在金戈看來,這張白玉床,更像是一副白玉棺。
空心的白玉床,半床不知名的金紅色液體,其中,還安放著一隻白玉盆,正好適合金戈躺在麵。
“地靈乳——”
白玉盆的,是乳白色的液體,讓金戈一個激靈,想起了地靈乳,連忙緊張而又迫切地默念道。
美妙的清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不過,金戈沒有陶醉,隻有狂喜。
乳白湖泊,水晶溶洞,漂浮在半空中的劍柄,無不提醒著金戈,眼前的一切都是事實。
“嗷嗷嗷——”
金戈再也按耐不住,激動地大喊大叫著,狂奔亂跳著,活脫脫一個抽了風的熊孩子。
“好多好多靈丹,哈哈哈,我發財了,我發財了!”
金戈從一開始到現在,一直狂笑個不停,“從此以後,我就是不死水熊,受再重的傷也不怕。”
水熊,是血海中生命力最頑強的妖獸之一。
它們的身體極其微,肉眼不可見,隻有在魂的感知下才能“看得清”。
但就是如此渺的生物,可以免疫一切術法攻擊,幾乎是打不死的存在。
“給鐵馬和哥哥裝一些出去,嗯,還有——”
金戈的魂,在數百粒空間石之中找來找去,希望可以找到裝地靈乳的東西。
然而,一想到大山媳婦和大山娘,金戈的臉上浮現出了為難之色。
他被兩人誤認成大山的孩子,一時心軟,沒有告訴她們真相,以至於才有了現在的左右為難。
他有自己的父母兄弟,他想重新獲得親情,而不是頂替別人進行欺騙。
“她們要是知道那個嬰兒死了——”
金戈的心有些不忍,想象得到兩人知道真相後的心情,怕是連活下去的心思都絕了吧。
想到為了老母妻兒,豁出性命的大山,金戈更是不願看到這樣的結果。
一時難以決定,金戈隻能暫且放下。
畢竟,就連他的母親,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想要認親,也不是一兩的事。
翻來覆去,金戈終於找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根兩三米長的血色管子,隻有拇指粗細,看起來軟軟的,像極了長長的紅繩。
這是血海海底的一種低級混沌獸,名為軟血管蟲。
這血色管子,是由軟血管蟲的分泌物形成的,曾被金戈搜刮了一大堆,用來捆綁火元蟹。
將軟管的一端打了個結,金戈將地靈乳灌入其中,一連灌了十幾根才停了下來,納入空間石中,心滿意足地回到了白玉盆中。
另一邊,鐵馬叼著母牛,尋到了正洗漱的策君乾,待人將母牛抬下去,它便匆匆忙忙去找金戈。
“這妖馬,為何對九這般維護?不過,倒也不是壞事。”
策君乾望著鐵馬的背影,眼中劃過疑惑之色,心中,卻是一片欣慰。
金戈心翼翼地散出魂,尋找鐵馬的身影。
昨晚的灰衣老者,十分強大,金戈估計,最少也是脫胎期的修為,定然能夠感知到他的魂。
為了以防萬一,避免和灰衣老者的魂碰撞,金戈隻散出了一縷魂,以此來感應尋找鐵馬。
看來,因著那一絲殺念,金戈下意識地對灰衣老者生了戒備之心。
正因為如此,金戈毫不知曉,有人,已經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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