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路漫漫,再回首,甜也酸,苦也酸——”
豁然驚醒,正值四更,金戈感受著全身的冷汗,心驚不已。
漫的紅,遍地的紅,滿目的猩紅,仿佛鮮血浸染了空,塗抹了大地。
恐怖的噩夢,沉重的歎息,縈繞在金戈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自那日刺殺之事,已過去了大半年。
金戈再也沒有見過策君乾。
殘月高懸,群星黯淡,正如金戈緊蹙的青眉和落寞的眸。
金戈低頭,看了一眼白玉桶中的元乳,幾近清澈如水。
金戈的袖口之中,突兀地出現了半截血色軟管,不一會兒,白玉桶中的元乳重新變成了乳白色。
清幽僻遠的秋梧院,仿佛被所有人遺忘。
忽然,白玉桶中,出現了一個水晶娃娃。
這大半年來,金戈可沒將自己真當成嬰兒,更沒有如真正的嬰兒一般,不是吃就是睡。
他的人生,注定與常人不同。他的修煉,也從未停止。
水晶娃娃回頭,看了一眼床的方向,那,大山娘和大山媳婦睡得正沉。
她們的臉上,帶著濃濃的倦色,她們的眉,總是輕輕皺著,像是心壓著什煩心事。
秋梧院,再僻遠,也是靠近祖宅的院落。
這附近,居住的可都是策氏家族的中高層,對於大山娘和大山媳婦來,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更何況,這院牆之外,暗流湧動,風雲詭秘,縱然是經曆了大半輩子的大山娘,每一次外出,都有心驚肉跳之感。
半年前的刺殺,給她們留下了深刻的陰影。她們盡量能不外出就不外出,將自己圈在了這一片地之中,與外邊隔絕。
金戈曾借鐵馬之口,勸兩人搬離策家,他看得出來,兩人並不喜歡這種無形的囚禁般的生活。
熟料,兩人異常堅定地拒絕了。
朦朧的月光,清澈如水。
透明的水晶娃娃,與月色徹底融為一體,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院中梧桐樹下,站到了鐵馬的身邊。
鐵馬騰地起身,感受到身上的重量,輕輕跺了跺蹄子,一團白雲憑空出現,托著鐵馬衝而起。
“你這騰雲術越來越嫻熟了。”
金戈的眼中露出一抹羨慕,騰雲術,可是《水雲間》的第二層。
至今為止,金戈隻練成了第一層的禦風術,第二層連皮毛都沒摸到。
“我寧願不會!”
鐵馬的反應很奇怪,並沒有因為金戈的誇讚而有任何得意的神色,相反,它看起來滿臉的鬱悶。
“要是讓你做噩夢,陷入永無休止的追殺中,你也會掌握的。”
鐵馬沒好氣地了一聲,心有餘悸道,“真的,每次被殺死的感覺太真實了,簡直見鬼了。”
“還好,我的夢——”
金戈一聽,正想自己做的夢比較正常,忽而想起剛才做的夢,
“起來,剛剛我也做了個噩夢,很真實,漫遍地的血色,好像還有人在什話。”
“你這夢到底是怎一回事?
無論是人,還是妖獸,都會做夢,做的夢稀奇古怪的,有時各不相同,有時又經常做同一個夢,而且做夢的時候,感覺特別的真實,在夢總會當真。”
鐵馬滿心好奇,腳踏祥雲,優雅邁步,最終停在了東邊際的雲層當中。
此刻,色漸亮,東邊泛起淡淡的紫紅之色,一束微光 灑落,又給整個世界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喔喔喔——”
金雞報曉,黑夜如潮水般退卻,金戈和鐵馬精神一震,將自身狀態調整至最佳。
漫紫氣,仿佛受到了強烈的召喚,爭先恐後湧來,遙遙望去,金戈和鐵馬被紫氣完全包裹,宛若一個紫色巨繭,不斷地吞噬著四麵八方的紫氣。
“你這煉髓術,簡直太恐怖了,心點,可千萬別把我吞進去。”
鐵馬瘋狂運轉著上古煉髓術,驚歎道。
對於金戈的煉髓術,它已見識過無數次,可每一次再見,總是要感歎一番。
“放心吧,就算不心吞進去了,我也能把你弄出來。”
金戈站在馬背上,麵向東方,頗為自信道。
可以見到,漫紫氣爭先恐後向他湧去,更準確地,是湧向他的左眼。
漆黑的瞳仁,黑到了極致,宛若深邃無比的黑洞一般,不,本來就是。
除了金戈,隻有鐵馬知曉,金戈的左眼之後,的的確確存在著一個無底黑洞,一個讓他萬分心悸的恐怖黑洞。
金戈的腦海之中,一片白光閃爍,噴薄出大片紫霧,而後瞬間消失,詭異至極。
水晶溶洞之中,紫霧朦朧,一團團,一簇簇。
原來,紫霧全被納入了水晶溶洞之中。
紅日既出,紫氣消散,多少人歎息,無奈停止修煉。
“唉,要是再久些就好了,這樣就可以多存儲些明霞了。”
金戈也在歎息,覺得收集的紫氣還不夠多,聽得鐵馬直翻白眼。
“知足吧你,一早上就收集了足夠我們修煉一個月的量,你看看策家那些人,拚死拚活才吸收了幾縷,還不夠一個時辰的。”
鐵馬搖頭,一臉的無奈,不是它,金戈的貪心,它也是服了。
“也是,不過合氣以下的也就罷了,合氣境的不是也會飛了嗎?為何不飛上來吸收明霞?”
金戈這樣一想,心頓時平衡了許多,透過雲層,遙望了一眼地麵上密密麻麻的人影,忽而想到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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