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劍了!”君行抱著一棵大樹,站在離地幾丈高的地方,眺望著遠處,他忽的轉頭,看向旁邊的濯清蓮,道:“好像要打起來了,你要不要過去幫忙?”
濯清蓮坐在一根碗口粗細的樹枝上麵,悠閑的晃著雙腿,道:“我是偷偷跑出來玩的,才不能讓他們知道呢!再,對付幾個蝦兵蟹將,七師兄一個人就能搞定,更何況還有三師兄在,根本就不需要本姑娘出手。”
君行點點頭,想了想,又道:“你這兩位師兄我見過,就是前幾去黑魚集找什東西的那幾個人,隻是衣服上沒有劍宮的標誌,我認不出來,而且當時他們是三個人……”
濯清蓮轉頭看了他一眼,道:“我的衣服上也沒有劍宮的標誌,這隻是……嗯,這明不了什的。”
“傳訊煙花放了這久,你的另一位師兄一直沒有出現,是不是故意埋伏起來了,等待時機成熟,再突然出現,一舉將敵人消滅?”君行的思維有些跳躍,目光也隨之一起跳躍,快速尋找著可能藏身的地點,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少女突然轉變的情緒,自語道:“我知道,書上把這種戰術叫作……”
“喂!”濯清蓮有些無奈翻了個白眼,嗔道:“我們劍宮可是名門正派,從來都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怎會做那種背後偷襲、暗箭傷人的事情?”
“呃……”君行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訕訕的道:“那個、那個……我的意思是……你三師兄的那柄劍很漂亮,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不知道是靈劍譜上的哪一柄,叫什名字……”
濯清蓮忽然間變得有些嚴肅,似乎有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在君行的耳邊響起。
“芳華!”
“什?”
“那柄劍,它的名字叫作芳華!”
……
“且慢動手!”麻衣老者高喊了一聲,似乎太過著急,氣息有些紊亂,呼吸不暢,狠狠的咳了一陣,好像要把內髒都咳出來一樣,緩了好一會,又趁機暗暗對身邊幾人使了個眼色,這才從懷中取出一塊包裹著什東西的黑布,攥在手,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東西在這,隻要尊駕高抬貴手,放我等一條生路,老夫便將此物雙手奉上,絕不食言!”
隻是他雖然這樣,身旁的幾人卻都死死的盯著他手的那塊黑布,神色異常,似乎很不情願。
“咦?”方漠煙好奇的盯著麻衣老者手中的黑布看了幾眼,似乎是有些疑惑。
三師兄那卻是皺起了眉頭,眼中有思索之意,他想要找的東西,似乎不是麻衣老者手中的那一件。
汗水在額間悄然滑落,麻衣老者時刻注意著三師兄的臉色,焦急的等待著,期盼著一線生機,身家性命全部掌握在對方的手,他的心中無比煎熬,好像一生之中從未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漫長。
有風吹過!
一片葉子隨風飄落,仿佛隻是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三師兄淡漠的近乎冷酷無情的聲音,終於響起。
“自廢修為!”
這一聲恍若晴霹靂,麻衣老者身形劇震,仿佛是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他後退了幾步,失聲道:“自廢修為……自廢修為……自廢修為……”
讓一名修行者廢去修為,無異於讓他去死。
麻衣老者突然搖頭晃腦,手舞足蹈,狀若瘋狂,口中喊道:“自廢修為!自廢修為啊!哈哈……咳咳,噗!”
他一邊大笑,一邊劇烈的咳嗽,最後竟然大口噴血,吐得滿身滿臉都是,還有些鮮血落在他手中那塊黑布之上。
“竟然瘋了?”方漠煙提著斬星劍,漠然站在圓形深坑附近,眼中現出幾分鄙視之意,不屑的道:“宵終究是宵。”
麻衣老者忽然打開手中的黑布,麵現出一柄暗紅色的刀,一指來長,仿佛是由一方血玉精雕細刻而成。
他一把握住這柄刀,仰頭張嘴,便要一口吞下去!
“快攔住他!”錦衣男子大喊一聲,幾步來到近前,稍微猶豫了一下,眼看師門重寶就要被麻衣老者吞入腹中,也顧不得麻衣老者滿身的血汙,伸手便搶,其餘幾人紛紛上前,按住麻衣老者的雙手,勒住他的脖子,控製住他的身體。
錦衣男子的一隻手已經握住了血玉刀的刀身,他的身體開始不自覺的顫抖,欣喜若狂,似乎已經忘了自身的處境。
眼見如此,剩下的幾人也都動心起念,各自上前,加入了搶奪的行列。
這柄血玉刀,是聖血門至寶,曆來隻有門主一人有資格帶在身上。
它不僅僅是一件具有象征意義的信物,更是一件厲害的法寶。
縱然聖血門這些人本身實力不濟,但有一件厲害的法寶在身,就算不敵劍宮排名第七,又有斬星劍在手的方漠煙,以及那名看上去高深莫測的白衣男子,但總有一線生機,或許能夠憑借這件法寶逃走。
唯有一人,頗有些忌憚的看了一眼被圍在中間的麻衣老者,便將目光重新投向自始至終一直站在山坡上的白衣男子,眼中神色複雜難明。
惱怒,憎恨,羞辱。
或許,還有愛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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