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毫無畏懼。
少年抖了抖手中的劍,那劍鋒似乎像要隨時會撕開它碰到的一切東西,包括一切鋒芒和一切血肉。
眾人更是大吃一驚。
頂級高手的生死對決。
緊張。似乎連空氣也凝固了,似乎連鳥叫也聽不到了。
“蒼山老人”袍袖鼓動,內力激蕩。
少年仍是捏著劍,不進不退,不畏不懼。
“休怪老夫失禮。”話音剛落,石良搶先一步,刷刷刷攻了三招。
白衣少年步履輕盈,一劍格開“嶺南老人”攻進的險招,反手一劍,這劍極快,人群中不乏高手,也沒人看清楚這是什劍法,什招式。
隻聽“啊呀”一聲,“蒼山老人”手中的劍已經飛出一丈開外,右手拇指被齊刷刷的削斷,露出森森白骨,血“嗒嗒嗒”的落在地上,一節斷指還在地上抽搐。
白衣少年劍已入鞘,似乎動也沒動。
“十步殺!”
人群中有人大喊,這喊聲充滿寒意。
十步殺一人,千不留行。
十步殺是名震江湖的殺人絕技。劍如其名,十步之內,必取敵手性命。隻是人多耳聞,見者鮮有其人。
嶺南第一高手,江湖排名前十的“蒼山老人”石良在這少年麵前居然過不了三招。
白衣少年一步未動,十步殺一步都沒有使出來。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石良麵色慘敗如紙,呆立不動。數十年從未有敗績,殺人無數,黑白道上頗有威名。不曾想今日卻栽在一個少年手。
憤怒,羞愧,懊惱,驚慌,還有失望。這是對失敗者最好的形容詞。
“老夫技不如人,今日認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絕無半個不字,隻是可惜這好的身手,卻做了金狗的爪牙。”
少年穩絲不動,似乎對石良置若罔聞。
石良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從此以後又有什顏麵在江湖立足呢。一個縱身,身形已在丈外,他撿起地上的長劍,往脖子上劃去。
石良性子剛烈如此。
眾人又是一陣驚呼。
“且慢。”不知何時,眾人外圍的巨石之上,已經站了一個青衣人,這人一身書生裝扮,風吹動青衣的下擺不停擺動,手中一隻竹笛,竟然也是碧綠如瑩,通體透徹。
話的是“青衣書生”韋物爭。
“青衣書生”韋物爭文韜武略,有經緯地之奇才。琴棋書畫,丹青音律,無不精通。年幼熱衷功名,卻屢試不第,連續三次名落孫山,因此心灰意冷,燒了聖賢之書,遊曆名山大川,遍訪能人異士,練就一身武藝,在江湖也是成名已久。
隻見一道青影閃過,“青衣書生”韋物爭已經奪下了“蒼山老人”石良手中的劍。
“兩人相爭,必有勝負,前輩何苦如此,萬萬不可。”
“老夫藝不如人,甘敗下風,隻是羞於和這等叛國逆道賊子為伍。今日敗於敵手,隻怨技不如人,有何顏麵苟活於世上?”
江湖中人,生死事,麵子事大。
“青衣書生”韋物爭從不理會江湖事,隻是剛才見石良自尋短見,這才出手。
世間的繁瑣規矩,在韋物爭眼沒有一丁點兒意義。
對於俗世的這一切,他的心已經死了。當他一把火燒掉了自己十年寒窗苦讀的聖賢書的時候,他的心就已經死了。
石良劍被奪去,脖子上一道刺眼的血痕,血正流出來。
還好沒有傷及要害。
這須臾的功夫,“蒼山老人”石良連續被兩大高手奪取長劍,自己卻毫無還手之力。
這兩個人一個是名不見經傳的少年,一個是文弱的書生。
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鄭和與徐子陵是你什人?”
“我是鄭家長子鄭衝,徐三爺是我的授業恩師。”
又是一陣驚呼。
鄭和!揚州第一富商!
徐子陵!“不老劍”徐子陵!傳他的劍法出身入化。
他不會在和敵人比拚的時候邁出第三步。
十步殺的威力剛才眾人也都看過了。白衣少年身形未動,就挫敗了當世一流高手。
“原來如此,生對鄭大官人和徐三爺仰慕已久,隻是未曾有緣拜會。他們現身在何處,還望少俠告知生,生感激不盡。”
青衣書生韋物爭對白少年如此客氣,出乎眾人意料。
“無可奉告!”
白衣少年,一身傲氣,話斬釘截鐵。
“好,既然如此。今日就此別過,改日定當到揚州拜訪鄭大官人,還望少俠告知令尊。”
“隨時恭候大駕光臨!”
“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兩人完全將當場眾人視若無物。
“嶺南第一高手”石良羞愧難當,自殺不成還在眾英雄麵前被人奪去了手中劍,毫無反抗之力。
石良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群雄無首,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青衣書生”韋物爭早已飄然離去,隻留身影在山間飄忽閃動。
白衣少年也欲離去,眾人欲加阻攔,卻又畏首畏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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