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歸仙

    疾疾走到怡暢院，主屋已經坐滿了人。

    除了料想中的紀母、紀長安、秦如月、二姨娘等人，蘇夜黎竟然也在。婈依次見完禮後，走到紀長安身旁立著。

    紀長安招來廝低頭吩咐了一句，不一會兒，那廝搬了張繡凳放下，請婈落座。

    婈施施然坐下，聽到紀母問：“你還有何話要？”

    鍾靈一身飄渺紅衣，麵色蒼白地立在廳殿中央，兩隻眼睛默然垂著，全不見平日的伶俐。婈憶起秦如月以往的跋扈模樣，以為鍾靈必受了屈辱，不由看了秦如月一眼。

    恰好秦如月也轉臉看她，目光輕慢，藏著一絲恨意。連日來，她仗著九重神君對她莫名來的照拂，洋洋得意，越發驕縱。

    鍾靈聽到紀母的問話，默默搖了搖頭。

    紀母道：“那便這樣，你雖是外客，卻在我青龍山莊犯了事，不得不罰，就”

    眼見就要定處罰了，卻無人替她一句，二姨娘隻是白著臉絞著帕子並不開口，婈忍不住道：“母親，此事可查明了？這屋有人慣會栽贓陷害，可不是頭一次了。”

    “你！”秦如月聽了這話，明擺著是指向自己，忍不住從椅子上跳起，氣憤地紅著臉叫道。

    婈毫不留情地瞪回去。

    紀母的臉色陰沉下來，道：“璃月，注意你的分寸！此事人贓俱獲，她自己也承認了，你跳出來出什頭？”

    婈不溫不火，輕聲道：“我不相信鍾靈會偷東西，此事必有蹊蹺。”

    “放肆！”紀母拍著桌案站起來，額頭上的筋直跳，從未有過如此厲色。

    婈一愣，忽然明白此事遠不如上次簡單，其中還牽扯到紀夫人與二姨娘的恩怨糾葛。可此刻，她也顧不上那許多了，她必須為鍾靈洗清冤屈。

    正欲辯解，卻聽鍾靈輕聲開口：“月姐姐，你不用為我勞神了，確實是我偷的。”

    “我不信，你是不是有難言之隱？”婈覷了一眼秦如月，又問，“是不是有人要挾你？”

    雖她沒明，但所有人都看出來她指的是秦如月。

    秦如月麵皮漲紅，怒極反笑，走到她麵前，道：“姐姐，你總喜歡將髒水往我身上潑。可這次人贓俱獲的不是我，而是神君大人，難道你認為神君大人會誣陷她？”

    婈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望向蘇夜黎，卻見他微微皺著眉頭。

    關心則亂，婈一心以為是秦如月設下的計謀，萬萬沒想到鍾靈會真的偷東西，她剛剛那番咄咄逼人的姿態，想必很沒風度，很失態

    不過，此事若與蘇夜黎有關，便好辦了。

    她理了理思緒，當務之急，是先將鍾靈救出來，遂麵上端出一副恭恭敬敬的表情，眼角卻是攜了一絲俏皮，朝蘇夜黎道：“神君出塵高潔，自不會做出這種事，不過神君心係蒼生，本就日夜操勞，如今還要分神照顧妹妹肚中的胎兒，想必累極，一時眼花也是有可能的”

    完，她極其自信地望向蘇夜黎，以她跟他的交情，以她跟他的默契，他自是明白她的意思的。

    誰想，蘇夜黎淡淡了句：“我並未眼花，我親眼見到她拿走了絳仙草。”

    婈的腦袋轟地一下炸了。

    不可置信地望向蘇夜黎，卻見他坦然迎著她的目光。

    婈不解，誠然人前他一向是個光明磊落、大公無私、尊崇禮法的神仙，但在她麵前，他什時候也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