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歸仙
夕陽西下,三日之期已到。
婈死守在朧月閣等待最後的機會,紀母已讓廝來催了三次。廝氣喘籲籲地站在門檻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落:“夫人,您若是酉時三刻還不到,就要行刑了。”
婈歎了口氣,朝幻兒道:“走吧。”
幻兒將那已過上百遍的話又翻了出來:“姐,此事已成定局,您千萬不要再”
婈不耐煩地抬手製止了她。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麵孔,同樣的座次。
紀母自不會給她好臉色,冷冷道:“絳仙草呢?”
婈默不作聲。
秦如月嘴角泄出一絲輕笑,道:“母親,看姐姐這樣子,是不曾帶來呢。”
婈不理會她的譏諷,她首次嚐到想要保護人,卻無能無力的挫敗感,而這挫敗竟是拜蘇夜黎所賜。她剛進屋時遠遠就望了蘇夜黎,那身白衣端坐在簡樸的椅子上,明明身在紅塵,卻又脫於紅塵。眼神淡漠疏離,是那的,高不可攀。
她隻看了一眼,便挪開了目光。
紀母象征性地總結道:“三日前,這事就該做個了結,因你的任性妄為,拖延了三日。既然你沒有絳仙草,那便靠邊呆著,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是再敢搗亂”
“誰她沒有絳仙草?”一個洪鍾般渾厚響亮的聲音傳入廳殿,回音久響不絕,眾人大驚。蘇夜黎皺了皺眉頭。
聽著聲音,似從千之外傳來,可不過須臾功夫,一個玄衣男子便到了眾人麵前。
“夙先生!”看清來人後,紀長安一個箭步迎上前,又將頭往外探了探,“恩師可有一同來?”
夙野冷淡道:“他不曾來,我此番受人之托,特來履約。”
紀長安想起剛剛那個發聾振聵的聲音,不禁麵露異色,璃月何時認識這位夙先生了?他首次見他,便覺得此人氣度不凡,有王者風範,必非普通人,連恩師都對他畢恭畢敬。璃月如何跟他有這深的交情,竟勞駕得動他,親自跑一趟?
婈欣喜上前,問:“如何?”
“不負所托。”夙野一改冰冷的麵色,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株通體紅色、嬌姿可人的草遞給她。
“多謝。”婈接過去,瞧見他唇色發白,忍不住關切道:“你可好?”
“不礙事。”夙野搖搖手,示意她先去辦正事。
紀長安雖滿腔疑惑,麵上卻鎮定自若,自招待夙野在蘇夜黎旁邊落座,又讓丫鬟奉上茶水。他潛意識覺得,這二位,是同一類。雖然一個淡然,一個冷漠,卻都不易親近。
夙野剛落座,耳中便傳來一句:“渦扇雪洞,想不到竟被你闖過了。”他看了蘇夜黎一眼,接過丫鬟手中的茶杯,自呷了一口。
婈行到蘇夜黎麵前,遞上絳仙草:“絳仙草在此,神君可以放過鍾靈了吧。”
蘇夜黎漫不經心地接過去,隨手將那稀世珍寶遞給一旁的丫鬟:“拿三碗雪水,用砂鍋火煎煮兩個時辰,子時之前服侍少二夫人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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