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歸仙
頭一個道:“依我看,那些何止是歌姬,簡直是儲備著的侍妾。”
另一個道:“可太子並非好色之人啊。”
頭一個又道:“那是從前。”又壓了壓聲音,“聽,男子一旦開了情竅,嚐到風月個中滋味,便欲罷不能了。我估計,太子這次在外頭,怕是失身了。”
另一個似乎是新來沒多久的,驚呼:“啊?不會吧?太子至今才……”
“噓,輕一點。太子從前將一顆心拴在玉家姐身上,為了她守身如玉,如今玉姐已嫁入,太子怕是死心了。”頭一個歎了口氣,老氣橫秋道,“不知多少侯門將女又要擠破頭,往這東宮跑了。”
另一個揶揄道:“嘻嘻,你姿色尚可,多加修飾一番,近水樓台先得月,不好也能爬到太子床上去。”
“呸,盡胡。”頭一個嬌嗔道,“該交班了,快走吧。”
葡萄架後的這兩個宮女,顯然是在東宮當差的,她們以為這地方偏僻,鮮有人至,一頓八卦得極其暢快淋漓,絲毫未意識到這頓碎語全落入了旁人耳中,自輕快著腳步遠去。
可憐伺在婈旁邊的宮女,嚇得雙腿發軟,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
婈莫名地瞧了她一眼,問:“你很熱嗎?”
宮女一驚,“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直磕頭:“奴婢什都沒聽見,什都沒聽見。”
“哦,原不是熱的,是嚇的。”婈喃喃道,眼見這宮女頭都快磕破了,努力做出和藹的樣子,笑得柔和,“我也什都沒聽見。”
宮女詫異地抬頭,她可是聽過這位玉姐有多刁蠻張揚,是以剛剛一句話都不敢跟她多。按這樣的性子,不是該早就發火了嗎?眼見那身青衣漸漸走遠,她連忙手忙腳亂地爬起,追了上去。
東宮,未進門,已聞絲竹之聲。
沒耐等宮人的通傳,婈自推開朱紅色大門,走進大殿,透過珠簾,遠遠望見一群嫋娜的身姿婀娜擺動。幾個隻著薄紗的女子圍著一個男子,喂酒的、捏腿的、遞水果的,場麵十分香豔。
掀開珠簾,一股濃重的脂粉味直往鼻子鑽,婈忍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歪在高榻上,手執杯盞衣襟鬆敞的黃衣男子,聽到這聲噴嚏,蹙眉望過來。待見了婈,他手一抖,杯中酒灑了大半,連忙整了整衣衫,正襟危坐,赧著臉道:“表妹,你怎來了?”
婈道:“表哥好有雅興,白日便飲酒作樂,珠歌翠舞。”
龍崎的臉更紅了,硬是擠出一絲笑:“閑來無趣,打發時間而已。”
婈揮揮手讓歌姬宮女全都下去,又拈了顆薄荷放在鼻下聞了聞,鼻子才清爽了些,因問:“我那個啞巴護衛被你拐哪去了?”
龍崎臉色白了白,眼神黯淡下去,嘴唇抖了兩抖,又飲下一杯酒,才緩緩道:“他死了。”
婈一驚,差些咬到舌頭:“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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