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沈長舟頓住了，周陰也不話了，氣氛變得莫名的安靜，靜得尷尬。

    周陰低了頭，“算了，我們上去吧。”

    周陰想去牽沈長舟的手，手剛抬起來又放下了，捏了捏自己的手，最終自己加快了點速度，先上去了。

    周陰剛邁上第一個樓梯，就被沈長舟叫住了：“阿陰。”

    周陰手握緊，轉身。

    他們麵對著麵，他看著他開口道：“重要的是想清楚。”

    所以就算他真的決定要跟許零在一起了，他也會幫他。

    周陰心中明了，算起相識的日子也有十幾個年頭了，可如此親密的時間也不過半年，他們就能有這種默契，就算是一個詞也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沈長舟看著周陰笑意盈盈，終究沒有告訴他，上輩子許零的結局，一個總沈長舟遲早會出事的人最終把自己先搭進去了。

    過了八月十五以後，這月亮就一點一點的彎下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體積太，連月光都顯得那微弱。

    地上的白雪被踩得一個一個腳印坑，也許明就又是一場大雪把路掩埋。

    蘇瑾辭和許娟走過第六個路燈的時候，許娟停下來了，她搓搓自己凍得發紅的手，一路上她一直沒把手放進口袋，就是等著蘇瑾辭來牽，可蘇瑾辭反倒是自己兩手往兜一塞，這一路也沒話。

    “那個。”許娟抬頭然後又低頭，“就送到這吧，前麵就是我家了，學校還有門禁，你快回去吧。”

    蘇瑾辭目光看向那一條深巷，黝黑得也沒個路燈，他把手機的手電筒打開，“走吧，不差這一會時間。”

    他走在前麵，許娟跟在他的後麵。

    許娟的“前麵”的確沒多遠，大概走了一百多米就到了，許娟進門前看著他了謝謝。

    那眼神……

    蘇瑾辭雖然沒談過戀愛，可也不代表他是個傻子啊，蘇瑾辭抿了抿唇，想明了，可又想到今姑娘挺開心的，還是別毀了她心情吧。

    蘇瑾辭跟沈長舟和周陰要談戀愛那純屬就是隨口一，他以前沒想過談戀愛，現在……也是，在有些破事沒處理好之前，他……哎，就算許零是個混蛋，他也得對自己負責啊。

    其實他跟許零這事兩個人都裝作不知道那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畢竟他們不適合……性別和身份上都不適合。

    “那……明見。”許娟笑道。

    “嗯。”蘇瑾辭點了個頭，“明見。”

    許娟進去之後，蘇瑾辭就把手機的手電筒給關了，姑娘怕黑，他還不至於，好吧，主要還是因為拿著手機手凍得冷。

    這該死的冬！

    蘇瑾辭邊打了個哆嗦邊在心罵道。

    比許零還可惡！

    不！還是許零最可惡！

    操！怎又想到他了！

    蘇瑾辭晃晃腦袋，轉身準備走了，這大冷的，還是大晚上的，別是人了，邊隻鳥都沒有，來的時候有個許娟在旁邊起碼還多個腳步聲，現在走得就剩自己一個了，還挺孤單的。

    蘇瑾辭抬頭看看，被啃得隻剩下那一點點月亮正跟他遙遙相望，這讓蘇瑾辭覺得廣寒宮的那位美女可能暗戀他……

    蘇瑾辭正準備低頭好好走路呢，就這幾十秒的功夫他就被人摁牆上去了，那牆那叫一個冰啊，蘇瑾辭頓時覺得自己老寒腰都快凍出來了，他“嘶”的一聲，“媽的！誰啊！”

    蘇瑾辭眼一抬，月亮還是那輪月亮，星星也可能還是那個星星，許零……麻痹他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蘇瑾辭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到許零眼角一抬，他本就是多情桃花眼，這一顰一蹙，都帶著些許柔情，嗓音也如往常一般輕鬆：“怎不幹脆來個吻別？”

    他有多久沒聽到許零的聲音了……

    好像很久也好像沒多久，畢竟他們認識都沒多久。

    可為什他開口第一句的就是這個……

    蘇瑾辭心攥得疼，就好像一塊糖他捂著怕化了放著怕丟人，終於等到要給的人，人家一巴掌就扇地上去了……

    指甲摳在依舊冰冷的牆麵上，摳出點牆灰，一下就不知道散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