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啊。”他又低了頭，淡笑著看著沈長舟，“什時候把人帶回來給爸爸看看。”

    沈長舟一愣。

    “怎還愣著了，你媽都跟我了。”沈旭笑了，伸手摟在沈長舟肩上。

    沈長舟張了張嘴，以江碧的個性他當然知道她會全跟沈旭，可是他沒有想到沈旭會這容易就接受了，所以沈旭才是他第一個拉入陣營的大人？不，他是還沒拉就自己走進來的。

    “我在外麵什樣的事沒見過啊，你是我兒子，隻要你自己喜歡爸爸都支持你。”沈旭拍了拍沈長舟的肩。

    “下次。”沈長舟終於反應過來，完還不忘加一句：“您會喜歡他的。”

    沈旭哈哈大笑，“那就好了哈，走，回家，你媽該等急了，嘖嘖，我兒子什時候長這高了，都快趕上老爸了。”

    沈長舟笑了：“不會的，比您要矮兩公分。”

    沈旭笑著拍了拍沈長舟的肩，“放心，肯定還有長。”

    盡管沈旭得輕描淡寫，但沈長舟也知道在他心反思過多少次，見過再多，放在自己兒子身上又怎會是一樣呢。

    但是此刻，沈長舟真想飛奔過去，告訴周陰：“我爸同意我們倆的事了！”

    周陰如果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吧……

    父子倆一路扯了些話題，沈長舟用鑰匙開的門，江碧已經做好了飯在家等他們了，沈長舟都快忘了上一次這樣是什時候了。

    沈旭把夾克脫下，麵就一件羊毛衫，沈長舟提醒他：“爸，你也不怕感冒。”

    沈旭笑了笑：“家有暖氣呢，我在外麵都冷習慣了，不凍凍我還覺得不舒服。”

    沈長舟拿他沒辦法了。

    江碧看著難得和平相處的父子倆，淡聲道：“吃飯吧。”

    三人上桌，反倒因為多了一個人氣氛變得更加沉重。

    江碧燉了個玉米排骨湯，沈旭正想盛一點給沈長舟就被江碧一個眼神瞪過來，沈旭笑得有點虛，“碧，有什事等吃完飯再吧。”

    江碧突然往桌子上一拍，桌上的湯都跟著抖了抖，“等等等，你永遠就隻會等！”

    沈旭不話了。

    沈長舟也跟著沉默。

    江碧下了飯桌，這餐飯吃不下去了。

    沈旭給沈長舟使了個眼神，讓沈長舟留下，自己跟著江碧進了房間。

    沈長舟看著那扇被關上的大門，心莫名的煩躁，他所有被隱瞞的事都在那扇門後麵，沈旭不，江碧不，蘇父蘇母也閉口不談，那就像一根長期紮在皮肉看了的刺，要不得命，卻時時刻刻都在難受著。

    沈長舟走過去，拿起電視機前的煙盒，那是沈旭的煙，最便宜的老廬山，煙味劣質到嗆人，沈長舟隻抽過一次就沒再碰過，可沈旭卻抽了它二十多年。

    初時是因為窮，才選了兩塊五一包的老廬山，後來就是習慣了，就算再嗆人也已經是他習慣了的味道了，沈旭一直是一個容易習慣也忠於習慣的人。

    沈長舟手握緊了煙盒，終於還是放下了，他轉身出門，蹲在他生日那周陰蹲在的角落，手指點了半，終於戳了下去，撥響周陰家的號碼。

    現在是下午一點十二分，周陰也許已經吃完了午飯，也許正看著大伯做木工，也許正待在房間寫著老師們喪心病狂布置的寒假作業。

    寒假作業？不存在的。

    嶄新的寒假作業正安安靜靜的躺在沈長舟房間的某個角落，連名字都沒寫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