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瑤目光微垂，輕聲道：“我的好朋友們都問我，真的不在乎嗎？她們看過你的照片，都對我善意地笑一笑，然後，‘傅瑤你真的不在乎，或許蔣誠會在心暗暗比較你和前妻，前妻和前女朋友，終歸是不一樣的’。我每次都不會，其實心想的，是不知道。”

    陸一然淡淡笑著，蔣誠真是找了一個很簡單又很愛他的女孩子，至於蔣誠到底有多愛傅瑤，她無從判斷，也沒必要去判斷，這是他們兩個之間的事，和她沒有關係。

    “我和蔣誠在一起五年，就算不安，五年也足夠了。”一然笑著，喝了幾口咖啡，放下杯子，“如果你現在沒有信心，至少五年後可以有了，不過我覺得完全沒這個必要。我以為我會和蔣誠一輩子，結果那快就結束了，我以為我和我現在的丈夫維持不到一個月，結果連孩子都生了。活在當下吧，也許明地球就爆炸了呢，想這多沒用的。”

    傅瑤呆呆地看著一然，一然晃了晃咖啡杯：“謝謝你的咖啡，我要去接兒子了。”

    “哦，好。”傅瑤跟著陸一然一起站了起來，她踩著高跟鞋，輕鬆愉悅地離開了，傅瑤在咖啡店呆了會兒，直到同事的電話，才把她拉回現實。

    半個時後，一然就出現在婆婆家了，現在區的人大多認識一然，阿姨爺叔們都是很熱情的，看見她總是：“白老師家的兒媳婦來了呀。”也會有人誇讚，“糕糕媽媽你太會生了，孫子怎那漂亮。”

    一然也覺得自己特別厲害，這還是生了個兒子，要是生個女兒，該漂亮成什樣，而白紀川總在她瞎瑟的時候，潑一盆冷水，他們不會再有女兒的。

    一然和婆婆過這事兒，美香：“我隻生了白紀川一個，身上也不大好，有什問題隻有自己知道，特別是過了五十歲後，後遺症都跑出來了。媽媽覺得你還是不要生了，將來老了也能美美的，多好啊，雖然每個人體質不同，生了七八個照樣長命百歲的人很多，但降低風險提高生活質量，不是也挺好的？”

    一然笑道：“紀川特別堅定，這件事他不肯讓步的，我自己也是模棱兩可，就是看到清歌又有了，稍微有點羨慕，但是她的寶寶就是我的寶寶，現成養兩個也挺好的。”

    美香眯眼笑道：“白紀川是幫你帶孩子，嚐過這頭的辛苦了，才那堅定的，男人啊，哪有不是想當然的，他們不疼不辛苦，咕咚一下孩子落地就當爹了，根本不會在乎我們的。你做的很好，往後也要讓他和你一起分擔，不要把養孩子的擔子一個人承擔。”

    婆媳倆悄悄話，又約了幾時去咖啡館坐坐，爺爺則帶著孫子在陽台上玩泥巴，沒多久，爺爺領著糕糕一步一步蹣跚著走進來，奶奶嗔怪：“你看你，把孫子弄得這髒。”

    糕糕卻走向媽媽，朝一然伸出手，示意媽媽攤開掌心。

    一然懵懵地攤開手心，糕糕一撒手，一條蚯蚓落在一然的掌心，一然尖叫著甩開，在椅子上縮成一團，白越高興壞了，笑得合不攏嘴。

    正好白紀川回來了，在門外就聽見一然尖叫，進門見地上一條蚯蚓扭動著，兒子手上全是泥，一然就差跳到餐桌上了，蜷在椅子：“老公，你兒子拿蚯蚓嚇我。”

    白紀川板起臉，奈何爸爸在，他也不好發作，就見爸爸撿起蚯蚓，趕緊抱著孫子走開，美香追在後頭罵：“你別再弄了，當心我把你的花都拔光。”

    一然嚇得花容失色，白紀川立刻來哄：“回家收拾他，不怕了不怕了。”

    “他那就會欺負我了。”一然哼唧著，“你一定要收拾他。”

    之後在爸媽家吃了頓便飯，他們就要把兒子領回去了，美香媽媽：“你寫論文要緊，需要我們幫忙隨時，媽媽帶了一輩子孩，帶帶自己孫子不要太輕鬆。”

    話雖如此，帶孩子多辛苦，一然是很明白，哪能因為婆婆一句客氣就不分輕重。正是因為自己很努力地帶著孩子，讓爸媽們把糕糕當玩具似的閑來抱抱親親，才能在有要緊事的時候，毫無顧慮地麻煩他們搭把手，這頭的平衡和尺度，她把握的很好，不會得意忘形。

    一路上回家，糕糕被塞在安全椅，白紀川從頭到尾都在訓斥他，糕糕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聽，到後來忍不住了，開始嚎啕大哭，要爺爺要奶奶的。

    回家後和外公外婆視頻，媽媽問糕糕怎眼睛紅紅的，是不是發炎了，這家夥竟然會：“媽媽罵……”

    一然少不得被親媽批了一頓，她時候多頑皮，他們如何如何耐心，一然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不會往心去。

    夜，白紀川和兒子對坐在地上，爸爸再三強調不可以欺負媽媽，糕糕都聽困了，吃力地爬起來，竟然第一次毫無攙扶地朝前走了幾步，雖然很快就跌倒了，但是爸爸手快抱住了他，把他送到一然懷。

    “你不好再拿蟲蟲嚇媽媽了知道嗎？”一然拍拍兒子的屁股，半個月沒摟著寶貝睡覺，全便宜他爹了，香噴噴肉呼呼的東西，讓人忍不住咬一口，她歡喜地，“糕糕真棒，會自己走路了。”

    兒子在懷睡著了，一然把他放在大床上，側著身子怎都看不夠，白紀川洗漱完了躺下，兩個人傻乎乎地守著兒子半，他：“等糕糕再大一些，我們帶他出去玩吧，也帶上爸爸媽媽。”

    一然笑道：“你要想清楚，帶兒子帶爸媽出去，就沒我們兩個什事了。”

    白紀川頷首：“當然是分開的，往後一年帶爸媽和糕糕一起出去玩一次，給兒子長長見識。”

    “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