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深巷,一戶不起眼的民宅響起古琴的聲音來。
門,子歌席地而坐,背後是這戶人家唯一的出口。隻不過此刻大門緊閉罷了。
六月的驕陽下麵,子歌公子一襲紅袍繡牡丹,顯得格外熱烈紮眼。可是錦衣包裹下的人非但不覺陰陽怪氣,反而有種大俗大雅的秀拔挺立。
琴聲就是從子歌手中的古琴中傳出來的。琴音高低和弦,有時澎湃激昂,如同千軍萬馬齊喑,有時跌宕起伏,恰似勇士單槍匹馬殺入敵營的凶險勇猛。
如果這時候有人路過,難保不會讚一句“好一曲‘戰蜀山’!”
子歌修長有力的手指在琴弦中翻飛,若不是屋頂上密密麻麻幾十個端著機弩的黑羽衛有些破壞氣氛,倒還真教人以為,子歌公子閑來撫琴曬太陽,好不愜意。
屋簷下,另一隊長劍出鞘的黑羽衛們,無一不是繃緊身上每一寸肌肉與神經,盯住院子唯一的大門緊閉的屋子。
除了琴聲,似乎連呼吸聲都被刻意收起,安靜的猶如整個民宅小院隻有子歌一人。
“行了,出來吧!別躲了!”子歌的琴聲漸歇,仿佛對著空氣說了句話。半刻沒有任何動靜。
“公子我耗費那多時間跟那多人,既然能找到這兒,今日就一定不會讓你跑了去!”
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子歌並不在意,仍舊自顧自地說著:“你房中沒有暗道,你身負重任,所以如果你的主子不叫你死,你也應該不會做出吞藥自盡的傻事!所以我勸你一句,別耗著了。”
話畢,一陣旋風破窗而出,還來不及看是什東西,強烈的氣流已經直逼子歌麵門。
子歌拍琴而起,古琴順著子歌的內力彈起,下一刻,砰砰砰,隨著三聲脆響,三枚如棗核般大小的鐵鏢深深紮進琴身。琴弦飛彈起來,碎弦在空中抽出一條弧線。
可怕的是,如果力道再多三分,就在毫厘之間,鐵鏢就要穿透琴身,紮進子歌的胸口。
子歌提起內力,退後兩步,穩住身形,棄琴而躍起,人已在半空當中。
對麵捅破的窗戶紙撕啦一聲,一個黑影竄出,手中利劍照著子歌的頭劈落下來。
子歌空中仰麵朝後,整個人像一團火,避開劍鋒,朝下極速落去。當腳尖點地的一那,再借力而上,一沉一躍間,已手握寶劍。
黑衣人回頭,心頭咯一聲,他何時拔劍,劍從何處拔出,一時竟完全沒有看清!
“之前你傷我一回,如今又怎會讓你還有第二次機會?!”子歌手腕翻轉,劍如靈蛇,刺向黑衣人。
同時,屋頂上手握機弩的黑羽衛們,機弩口已鎖定目標。房簷下的黑羽衛皆隨子歌身後而起。饒是他武功再深的絕頂高手,也雙拳難撐。
很快,黑衣人被合圍。四麵受擊,黑衣人難逃天羅地網。
子歌飛身向前,長劍相挫,火花四濺。四目相對,子歌眼中自信滿溢。
再往前逼進一步,子歌火紅的衣衫在風中鼓鼓作響,猶如騰空的紅霞。劍花翻轉,下一瞬,黑衣人的兜帽被挑開。一張布滿刀疤的猙獰麵容展露無疑。
刀疤從高處跌落,眉間一寸是子歌的劍尖。
“終於知道你長什模樣了!你可還記得寧王府傷我一事?”子歌盯著眼前那張麵無表情的肉蚯密布的臉,不禁微微蹙眉。
“當時,我以為你是周珂的人。可是後來,周珂被擒,我才發現你並不是。如今再見麵,不知你可願意開口還是不願開口?”
刀疤扭過頭,麵上任無半分表情,除了眼強烈的不甘與憤恨。
子歌也不惱,笑笑道:“我說過,你還舍不得死。所以咱們有的是時間!”
幾個黑羽衛上前,迅速將刀疤的穴道封住,把人五花大綁。
“通知王,人已經抓到了!”子歌撣撣衣衫,紅衣上牡丹正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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