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少年笑嘻嘻地拿出了靈石，遞給了對麵的攤主。

    男子的眸光動了動，看向了長街之上別的地方。

    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有回來過了，在青雲宗的時候，總是會想著無海之地，等回到了無海之地的時候，卻又突然間想起了青雲宗了。

    對於那個地方，他倒也是沒有什好留戀的，心中唯一掛念的，怕也隻是霧雪峰上的那株煎雪茶樹了，他不在的日子，不知道莫小鳶有沒有回去，她過得是否還好，有沒有再去那采過茶葉。

    自從第一次在霧雪峰上相見之後，他總是便總是能夠想起，在他很小的時候，抱著剛剛出生的莫小鳶，她便是用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他，那樣子，讓人忍不住想要將這世間最好的東西都送給她。

    可是最後，他還是沒有護住她，隻能夠眼睜睜看著那些人將她給帶走，沒有人想要留下她的性命，那時候的他後悔極了，他想，若是當初他將她給抱起來跑的話，或許還能夠讓她脫離那些人的魔爪，她就不用死了。

    好在最後青璃長老出現了，護住了她的性命。

    多年後他又自己請來了那個去往青雲宗當臥底的任務，隻是想再看一眼當年那個擁有濕漉漉大眼睛的小丫頭，現在變成什樣了……

    她長大了，更加的傾城傾國了，眼睛更加的好看了，她站在漫天雪花中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顆沉在海底散發著柔和的光芒的星子，比當年的小丫頭更加的靈動了。

    隻是現在，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有何止是隔了一道海那遠？

    想到了這，顧雪衣清澈雙眸中的光芒緩緩黯淡了下來，忽然間耳畔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那人笑著說道：“想不到這無海之地最熱鬧的地方竟然是在這，我昨日怎沒有看見？”

    顧雪衣的呼吸猛然間一滯，隨即轉過頭看去，隻見那方，粉衣少女巧笑盼兮，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四處看著，歡暢地說道。

    那正是顧雪衣夢見過的樣子，仍舊是熟悉的淺粉衣衫，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眸光靈動，笑聲清脆。

    忽然間莫小鳶的眸光觸及到了一道清寒的身影，眸光瞬間就定住了，那人依舊是熟悉的模樣，就這樣音訊全無，消失了一連幾個月的時間，那久，那倉促。

    倉促到原本以為的不過是暫時交付的護身符，竟然一直都留在了她的身上。

    那天顧雪衣說，本座換她，莫小鳶到現在都還沒有忘記。

    他便這般輕易地代替她將自己的生命交到了別人的手中，還像是從前那樣一字一句溫和的對她說著沒關係。

    紅蓮地獄那個地方已經離開了，她再也沒有聽到過前往搜查的弟子們傳回來消息，霧雪峰頂的煎雪茶樹又到了茶葉最香的時候，莫小鳶在那守了三天三夜，也沒有人回來。

    原本她已經有些絕望了，可是竟然又能在這個地方見到這個人，莫小鳶眸底的波光動了動，有些懷疑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連忙閉上了自己的雙眼，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隻見長街之上已經沒有了那個人的身影。

    莫小鳶的臉色瞬間變了，眉頭緊緊皺起，眸光四處尋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