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聲鶗,又報芳菲歇。惜春更把殘紅折。雨輕風色暴,梅子青時節。永豐柳,無人盡日花飛雪。
莫把弦撥,怨極弦能。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結。夜過也,東窗未白凝殘月。
——出自北宋詩人張先的《千秋歲》
喜氣洋洋的翊坤宮,曲華裳揮退了婢女的侍候,獨自泡在浴桶中。
這次進宮,曲華裳的內心毫無波動。
她知道她的一生會嫁給對曲家有利的人選,入宮,無疑是當前最有利的選擇。
官商結合,才能步步為營。又有哪個官比得上當今皇上的官權大呢?
如果曲華裳未曾進宮,恐怕和現在的處境也沒有什不一樣。
無論自己嫁給怎樣的夫君,即使是作為主母,都要承受著納妾分寵的局麵。
曲華裳一直都明白,自己的命運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從開慧的早,曲華裳有著尋常女子沒有的睿智,也成就了曲華裳理智的內心。
不靠近,不親近,無論是對同齡女子,還是對適嫁男子,都是不同尋常女子的冷淡,似乎就是曲華裳對人的態度。
也許他人不歡喜,但是,他人的不歡喜與曲華裳何幹呢?
不過是萍水相逢,逢場作戲,曲華裳毫無興趣。
資聰穎,飽讀詩書,畫藝精通,又有何用?
看的太明白,反而更明白身為女子的無奈。
隻有討了夫君歡喜,才在夫婿家中有一席之地。
而夫君的歡喜,誰又知是因為你的外表還是你的家境呢?
又有多少女子被夫君寵愛一生白頭偕老呢?
再多的才藝,不過是增加自身的籌碼,來贏取更多的歡心。
不過即使如此,曲華裳還是愛畫的。
畫畫,就像曲華裳本人一樣,沉靜,可以處在自己的世界。
一筆一墨間,都是曲華裳的內心獨白。
外人隻能看到畫中的形,卻看不到畫中的心。
這次一朝成為妃嬪,曲華裳也沒有高興多少。
還是以自己清冷的態度麵對著,還是意料之中地被留下。
但是在選秀見到宇文燁嵐的那一刻,曲華裳平靜的心中還是升起了一絲久違的歡喜。
有匪君子,如意郎君,不外如是。
清雋秀逸的人,總是容易贏得更多的好感。
接到聖意的那一刻,曲華裳有過一瞬間的激動,但是慣來冷靜自持的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門道。
今晚的侍寢,對於曲華裳來,如同新婚之夜,不過——是逢場作戲的新婚之夜。
曲華裳明白,皇上之所以留下自己,和自己本人,並沒有多大的聯係。
而是因為自己身後的曲家——宇文王朝最大的綢緞商。
曲華裳知道自己一定會被留下,就像知道沈若雨一定會被留下一樣。
下沒有哪個君王會拒絕更多的財富。
宇文燁嵐也如此……
不過是自己和沈若雨之間,寵幸誰先誰後的區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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