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良，你要吃點什嗎？”四號揉著脖子走向了門口，眼睛遍布血絲。

    白良，那個在機場抓住唐柳風的年輕人聽到四號的話，抬起頭想了想：“一份海陸披薩，還有一杯咖啡。”

    “唔，好的！你先問著，我出去抽根煙再回來。”四號舔了舔幹澀嘴唇，看了眼手表：04：5分。

    外麵的空已經泛出了魚肚白，環衛工人、菜市場忙著進貨理貨的人們、包子鋪、麵館在切肉拌菜的人們。。。。。。他們是這座城市最早蘇醒的；還有一些人，徹夜未眠。他們或許因為工作，或許舉辦了一場嗨翻整夜的派隊，或許是失眠了，在床上翻來覆去，也沒有任何睡意。

    不管怎樣，他們都很疲憊，誰不想一覺睡到自然醒呢？

    唐柳風現在就很是想睡覺，“阿嚏！”坐在審問室的唐柳風看著玻璃，玻璃是透明的，隻有他自己的影子，現在的他沒有了晚上的意氣風發，兩眼通紅，外麵套了一件橘黃色的馬甲，他那件手工定製的西服在他進來時候就已經被扒了，屋子麵一張椅子，一張桌子，還有四周角落的攝像頭，除此之外，別無其他。唐柳風就被拷在椅子上，他被帶進來已經有兩個多時了，外麵那個他看不見的審問者隻問了他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後，就沒了聲音。他多希望這是一個夢，隻要眼睛睜開，管家就會敲著門進來，問他今早上吃什，再邊吃早飯邊和國外的兒子通話，問問他近況如何，想不想要回國；接下來去公司，去見形形色色的人物，開著大不一的會議，在那個地方，他就是國王，底下的臣民們都要依附他生活；等到了晚上，在某家五星級酒店，和另外一些和他一樣的成功人士喝著酒，談論著國際大事，觥籌交錯間又是一單大生意。

    這才是他唐柳風應該過著的生活！而不是現在這樣，吹著不知道那灌來的冷風，抬頭望去除了花板就是電燈泡，除了鏡子的他自己外就看不到任何人。

    “我知道外麵有人，你們到底想問什？”唐柳風再一次對著鏡子話，這是第六遍了，外麵還是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唐柳風忍受不了了，他想揮起拳頭砸向玻璃，隻是手都被銬住了，他力氣再大，唐柳風還能把椅子給拉斷嘍？

    身體上不能做什的唐柳風，他換了個方向。

    語言是最鋒利的武器，春秋時期那些諸子周遊各國，靠的是什？除了極個別的一些靠刀劍的，其他全是靠一張嘴吃飯，能把死人活，也能顛倒黑白。

    話麵最直白，最能直接激怒一個人方式就是罵人。

    拋開外國那一句爛大街的fubsp;，華夏古國自古以來罵人的話就是數不勝數，發展到了現在，身體的各個器官都能被當作罵人的話，在搭配上被罵者的家人，效果更是拔眾。

    比如：你奶奶的腿兒！

    唐柳風就拿出了他當年在碼頭幹活時和人吵架的那一套，這多年來他倒是一點也沒忘記，張口就來，一口氣罵了十來分鍾，外麵還是沒啥動靜，他隻感覺到更冷了一點。

    “阿。。。。。。阿嚏！”兩行清水從鼻子流了出來，唐柳風想抬手去擦掉，才發現抬不起來。

    “冷嗎？”突然間一個電子合成音在他頭頂上方響了起來。

    “你是誰？”唐柳風用力一吸鼻涕，抬頭看向花板。

    “我問你冷不冷？”聲音又從玻璃處出現，“要是不冷，我就繼續降溫了！”

    “冷！冷！別降溫啊！”唐柳風立刻回答，沒有絲毫遲疑。

    “嘿嘿。。。。。。”那個電子音笑了起來，聲音在頭頂盤旋，沒有絲毫感情，讓唐柳風聽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笑什？”帶著恐懼的唐柳風問到。

    笑聲消失，沒有回答他。

    但很快唐柳風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剛剛還冷颼颼的，現在反而有了點熱，讓他感到還有些舒服，像一床薄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熱乎乎的。

    而這薄被子沒過多久就成了一座火爐把他關在了麵，四麵八方的熱氣撲麵而來，孫悟空當年大鬧宮，被玉帝抓住丟到太上老君的煉丹爐煉製了七七四十九，煉出了一個火眼金睛。唐柳風沒這個本事啊，他感覺自己就是陽光下的冰淇淋，隨時隨地都會化，也許是下一秒，也許是下下一秒。

    “熱嗎？”那個聲音又出現了，在唐柳風恨不得脫光衣服最好連短褲都不要的時候。

    “熱啊！你們就別玩我了！要問什直接一點吧！”唐柳風渾身大汗，有氣無力的著。

    “什都？”

    “。隻要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們！”

    “可我現在不想知道，這個溫度是9度，你還可以忍受一段時間。希望我來問你的時候你可以告訴我很多事情。”

    “我草尼瑪！你滴個龜兒子。。。。。。”唐柳風氣的破口大罵。

    可是不管他怎罵，那聲音都沒有想起。

    汗如雨下！這一個詞現在最應景。唐柳風低著頭，黃豆大的汗珠直直的從他臉上落下，有些落在他褲子上，有些落在地上，像一枚枚型炮彈轟炸著他腳下的地板。

    汗水落下，被蒸發，再落下，再次被蒸發，就這周而複始。

    唐柳風的嘴唇幹了起來，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隻感覺到澀嘴，嘴麵也沒有水分了，雙手無力的搭在椅子上，汗水還在往下落，褲子，衣服，頭發。。。。。。什都濕了，而他感覺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怎樣？能不能話？”他聽到了！他一直想聽到的聲音！那個電子聲音在他聽來是這的美妙，世上最會唱歌的歌姬聲音向來也不能和他比擬。

    唐柳風張開了口，想嚐試著話，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像在冒煙，一句話都不出口。

    “水。。。水。。。。。。”他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吐出了這個字，就再也不出任何話了。

    四號推門而入，他剛在外麵吃完了買的早點，如果不是胸口的起伏，他以為白良把他玩死了。

    “哇！還真是熱，我這身膘都快化了。”四號走到閉著眼睛的唐柳風麵前，用腳踢了他一下，唐柳風沒有什動靜，四號又踢了一下，還是沒有動靜。

    “死了？”四號疑惑的，他朝唐柳風的脖子處摸去。

    “別去碰他！按規定辦事！”電子音響起，阻止了四號的動作。

    “那怎辦？”四號對著玻璃，他知道，白良看得見麵的一切。

    “唐柳風，我隻給你1分鍾的時間，你要是繼續裝死，那就等著成為幹屍吧。”

    聽到聲音唐柳風眼睛猛然睜開，看到了他正對麵的四號，和四號手的水瓶。

    “給我水！給我水！”他的身軀胡亂扭動，兩眼放光，神情已經有些癲狂。

    四號看著他的臉沒有表情的：“你要再亂動，把你的汗水撒到我身上，那這一瓶水隻能成為水蒸氣了。”

    唐柳風聽了安靜下來，身體也不再動，隻是眼神依然放光，嘴巴一張一合，無聲的著水這個字。

    四號打開瓶蓋，走到他身邊，唐柳風立刻把嘴張開，四號把瓶子舉到半空，礦泉水成一道優美的弧線落到了唐柳風的嘴。

    唐柳風的喉嚨上下聳動，一瓶水就這進了肚子。

    感覺重新活過來的唐柳風大口喘著氣，一言不發，連四號走出去關上門他都沒有反應。

    “怎樣？可以開始了嗎？”麵對再次響了起來的電子音，唐柳風木然的點頭回答：“嗯。”

    “你想先什？”心做好準備的唐柳風聽到這話，突然一愣。

    “我？”

    “你自己交代，當中我有疑問會打斷你，這是我的審問方式。”

    “那好吧”

    唐柳風他也不知道從哪起，但他也不想再試一遍冰火兩重。於是，他就從戴成那了起來，四號和白良在外麵靜靜的聽著，一言不發。

    唐柳風他的很亂，想到哪就到了哪，有時候前言不搭後語，白良帶著耳機看著桌上的卷宗，在旁邊的白紙上塗塗改改，寫著各種隻有他認識的鬼畫符。

    四號則是緊盯著麵的唐柳風，他的話表情，他的麵部動作，那些他可能不自覺做出的手部動作之類，都被他一一記在腦中。

    麵的人再，外麵的人在聽。

    “你怎看？”脫下耳機放在一旁的白良轉過頭去看閉眼不語的四號。

    四號緩緩揉著太陽穴“他沒有實話，他在隱瞞一些東西。”

    “這家夥不老實啊！”白良嘴嘟嚷一聲後，他打開了聲筒，對麵的唐柳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