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武區的夜是和市中心不同的，東武區的每一條街道上你都可以看到各色吃攤，生意好的攤子老板忙忙外，根本閑不下來；那些生意不好的則是百無聊賴，偶爾來一個客人都是殷勤招呼著，笑著問客人需要吃點什。

    不管哪一條街道，你擺攤子都是要找一個好位子的，人流量大的地方帶來的生意也就是越好，這個道理亙古不變。

    東武區有一批專門給攤販們做生意的地方，不過都是需要攤位證的，攤位證哪來？你去申請，政府再審批，雜七雜八的一大堆證件你辦下來，也得感歎，這他媽的怎要這多證件的！審批給你過了，別急，還得交租金。

    有人問了，這證件辦下來了，政府不給你提供場所？

    是給你場地，但得交一筆場地租用與維護管理費，半年還是一年交看你怎選擇而已。

    但在這一片區域麵擺攤你從早上一直到晚上1點都可以，你也可以不用擔心城管來找你麻煩，隻要你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沒有那個監管部門來找你的麻煩。

    這一片區域外麵的那些攤販呢？他們的日子就有些難過了，東武區這幾年的政策就是規範化，條理化。那些攤位沒有食品安全證，也沒有健康證，大白要是敢隨意擺攤，不用五分鍾，就有一隊人到你攤門口，他們和顏悅色的告訴你，這是不允許的擺攤的，想要正常出攤，就要去政府辦理相應的手續，通過後由政府統一安排地點，然後就讓你趕緊收拾收拾該去哪去哪。要是有些攤位老板倔脾氣，怎都沒用，那就對不起了，人送去普法教育一周，你的攤位直接扣押，一年後再來領取。

    大白不行了，那隻有晚上出來了啊！

    白的規矩隨著政府人員的下班告一段落，可晚上的另一批規矩也就出來了。

    一些人就打起了這些攤位的注意，美名其曰攤位保護費。你不交他們也不砸你攤子，就讓五六個站在你門口，客人進門點好菜了，屁股還沒有做熱乎，就感覺幾道涼颼颼的目光看著自己，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樣子，他們也不話，就是圍住你，換成誰都沒了吃飯的心思。一晚上下來，那些攤販們基本都就範了，乖乖的把錢送了上來。

    趙琴的攤子是剛開的，還沒有一個月，就被一批混混給盯住了。他們第一次來的時候，趙琴沒同意，那幾個人沒有鬧事，一人吃了一碗麵沒付錢走了，走之前告訴她兩後再來。

    趙琴沒有放心上。

    兩後，還是那三個人，還是每人點了一份麵，還是吃完，沒有付錢。那一趙琴的女兒趙惜也在，的她坐在板凳上，借著燈光趴在桌子上寫作業，夏蚊子很多，趙琴特意給女兒點了一份蚊香，趙惜不喜歡那味道，太刺鼻了，但這是媽媽的一份心意，她記在心沒有出任何抱怨的話來。

    突然！

    “啊！你們幹什！”媽媽憤怒的聲音傳到了趙惜的耳朵，她急忙轉過頭，那幾個穿的流流氣的人圍住了媽媽，對著媽媽動手動腳。

    她跳下板凳，從那群人之間的縫隙出擠了進去，她看到一次性塑料碗筷，調料盒都被扔在了地上，媽媽花了大心血熬製的骨頭湯被那些人往麵丟了石頭，一鍋湯就這浪費了。

    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嗎？

    媽媽沒有招惹他們為什要來找麻煩！

    趙惜很生氣！

    她用稚嫩的手指著他們，想從腦子找出些罵人的話來，可是她太了，學校也是一個乖乖女，哪會罵人的語句來。

    “壞人！你們都是壞人！”隻是趙惜憋紅了臉用稚嫩嗓音吐出來的詞在這些混混耳朵就像撓癢癢一樣

    那些混混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

    趙琴則是把不知道高地厚的女兒一把拉到自己身後，就像老母雞護犢，用警惕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他們，馬上隻要他們想動手，趙琴心已經打定了注意，就是拚上一條命，也不能讓他們動女兒一根毛。

    “我們也不想為難你，一個月500塊。”這句話他兩前過，口吻語氣沒有絲毫變化。

    “憑什？”趙琴嘶啞著嗓子問，她的身體在顫抖，背後的趙惜感受到了媽媽的變化，她用手環抱住媽媽的腰，用自己的方式支持媽媽。

    “憑什？”隨手彈飛煙頭，他吐了一口痰，咧著嘴對著趙琴笑，常年吸煙的緣故牙齒又黑又黃，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分外憎人。

    “這條街上一共個攤販，個都交了。你這一個不給是不是太特殊了？”

    趙琴知道那一個人是自己，昨自己隔壁的鄰居還告訴自己，就當花錢買平安好了，咱們這些出來討生活的，沒必要和那些混混過不去，他們以後自會有報應的。

    但趙琴不想這做，即使心再是畏懼，為了女兒，能夠每早上有一個雞蛋補身子，每個禮拜可以吃上一盆紅燒肉，她也不願意白白把自己辛苦掙來的錢拱手給別人。

    “我是不會給你們的！我寧願晚上不出來擺攤子也不會把錢給你們這些混混！”

    刺耳的聲音傳了出去，混混們的拳打腳踢聲，孩撕心裂肺的哭聲，婦女有氣無力的哀鳴，還有。。。那一地灑落的雜物。

    “明！就明！我來問你拿錢，你不給，我當著你的麵把你女兒從樓上扔下去！”完話的他一口痰吐在趙琴的衣服上，和兩個弟一起大搖大擺的走了。

    “媽媽！媽媽！來人啊！”趙惜爬到媽媽身邊，想把媽媽給扶起來，隻是她怎用力，媽媽都不動，她害怕極了，這是怎了？

    她和媽媽做錯了什？

    為什！為什會這樣！

    她用了吃奶的勁把媽媽拖到椅子旁，靠著桌子，用餐巾紙把趙琴臉上的血給擦掉，血汙染紅了一張又一張的紙，淚水還在流著，她沒有理會自己，她隻想把媽媽身上的髒東西給擦幹淨，那樣，媽媽就可以醒來了。

    地上的廢紙多了起來，隻是，趙琴依然沒有任何動靜，若不是微弱的鼻息誰都會以為她已經死了。

    趙惜害怕極了，她不敢用力搖晃媽媽的身體，她在趙琴耳邊輕聲喊著媽媽，媽媽。。。。。。隻是這般努力，卻是無用功，趙琴的身體卻漸漸的冷了下來，再不去醫院，能活過今晚都怕是兩了。

    趙惜髒了的毯子上的灰塵抖掉，蓋在媽媽身上，她飛快的朝巷子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