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我從自願出征的貓咪中挑選了兩百精兵。

    這些貓咪，有的是家有親貓在盆地一役中犧牲，他們要報仇；有的是青春年少，不想在巨樹終老；也有的則純粹是出於對遠方風景的好奇。黑虎、皓月、兕額均在其中。

    出發前，大夥兒一起商量了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目的地：東往百花塢，南赴蟒蛇嶺，西趨隕石凹，北征雪雁村。這些地方皆是四雪之內聞名遐邇的毒物淵藪，乃蛇類修行必往之地。

    我跟巨樹本地貓咪尚不太熟，便著黑虎、皓月、兕額分別帶隊開赴南、西、北四個方向，我自己率隊前往百花塢，相約到達目的地後定期互通信使。

    黑虎、兕額長得就像是雙胞胎一樣，黝黑黝黑的皮毛，鏡可鑒貓，略有不同者，兕額頭角更加崢嶸。皓月是一個女貓，一身皮毛賽雪，中有圖案如桂。

    臨行前，我去和白露話別。這次，我終於像一隻男貓一樣向她出了心話：我喜歡你！

    白露並不感到驚訝，淡淡道：“我知道。我也喜歡你。然而，並不是所有春開放的花朵，都會在秋結出果實。有的花，生來就是裝點春色的。”

    我：“一切還來得及，為什不能是一個全新的開始呢？”

    白露：“當我那告訴你我喜歡的貓就是你時，並不是要開始，而是作最後的告白。我不想把一個秘密永遠留在心，就像我不希望一個花骨朵兒尚未綻放就凋零。”

    “是的。沒有貓希望留下遺憾，特別是愛情的花才剛剛綻放時。”我，“我們從今起，確定彼此的忠貞可好？海枯石爛的那種！”

    白露：“我的心境已經改變。你要是早點出那句話，我一定會和你深情相擁，直到永遠。可是，盆地一役後，我失去了激情。我看到了我的父親撒手貓寰，知道這世上還有比感情更重要的東西，就是責任。我看到了醉山為了我而毫不猶豫地奔向蟒口，我知道了愛一個貓，並不一定是擁有，也可以是犧牲。我也看到了嫩葉在痛苦絕望時對你的依賴和信任，我意識到了讓她和你在一起就是我的責任，也更加明白了犧牲的意義。秋分，去吧，去擁抱你的貓妹！我們雖然出了那句話，但我們並沒有真正的開始，也談不上結束。”

    “怎沒有開始？怎就算不上結束？”我大聲爭辯道，“我們第一次在大森林相逢時，就已經開始。你教我在草原練功時，就已經開始。你對醉山你喜歡那隻聰明、矯健、憨厚、內秀還有點木訥的貓時，就已經開始。我們的生命隻有一次，喜歡就要在一起，什都不能阻擋，什都不能動搖，什都不能分開！想在一起的兩隻貓，就一定可以在一起！”

    “秋分！我我失去了激情，就是已經沒有了最初的心境。昨日種種的美好，在我心中已經是過眼雲煙！”白露也略顯激動道，“我接下來的責任，就是照顧好媽媽和弟弟，就是讓巨樹的貓咪們幸福安寧！我不再是那隻簡單的無憂無慮的被父母護的貓，我是需要擔負起種種責任的貓！你，秋分！也要擔負起自己的責任！你忘了你和嫩葉妹妹深情相擁了嗎？你要嫩葉妹妹怎辦？讓她剛剛燃起的一丁點生命的希望再次熄滅嗎？脆弱的她，難道不會再次跳崖嗎？到那時，你的心好受嗎？你還能夠開心地和我在一起嗎？”

    “我，我，”我一時語塞，然後，“可是，我和嫩葉並不是戀貓啊！我隻是把她當作妹妹，醉山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而已。那我吻她，隻是情不得已，是要幫助她，並不是要占她便宜！”

    然後，這些話時，我的不爭氣的嘴唇又在泛起麻嗖嗖的感覺，讓一種甜蜜的煩惱迅速襲遍全身。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白露笑笑，：“你不喜歡，隻是你還沒有意識到喜歡。秋分，你這個遲鈍的貓。”

    我：“再了，嫩葉也未必喜歡我啊！她隻是在悲傷過度的失控狀態中，無意中吻了我。這怎就是愛情了呢？”

    “女貓的心，你永遠不懂。傻貓，你這個傻貓。”白露搖頭道，“秋分，你還。我以為你隻是比我一個節氣，可也許我比你大很多呢。秋分弟弟，以後叫我白露姐姐吧。你是我永遠的好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