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中原的漢人王朝開始衰落以後，他們已經很久都沒有如此膽顫心驚過。

    十五萬大軍，還是在沒有任何防護遮掩的野外作戰，居然被萬餘步卒壓著打，簡直讓人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由於視線被擋住，他們並不能透過後排密密麻麻的人群切實地看到戰場上正在發生的狀況，隻能通過巫祝將飛在上的鳥類靈獸觀察到的畫麵進行複述，但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感到惶恐、才感到不安。

    這一度讓他們想起了某個時間段曾被漢人軍隊支配的恐懼。

    想當年，縱橫草原的匈奴部落是何等的不可一世。

    先是稱霸中北亞一帶的大月氏被滅掉，殘餘者西遷，其中之一成為後世可以和漢朝、羅馬、安息並列的貴霜帝國。然後，富裕的控製著絲綢之路的西域諸國被嚇的搖尾乞憐，即使接受匈奴人的盤剝奴役也在所不惜。甚至就連當時的中原漢人皇帝，都不得不向強盛的匈奴部落俯首稱臣，自稱為弟，才能從白登山之圍中逃出去。而作為現在草原上最大勢力鮮卑諸部的源頭——東胡，隻不過是當初替匈奴人牧馬的奴隸而已。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疆域橫跨歐亞大陸、威壓當世所有民族帝國的龐大部落，卻在短短的數十年間分崩離析、煙消雲散。這就不得不提一下那個已經死去了三百多年，每次起卻仍然會讓生活在草原上的他們感到害怕畏懼的名字。

    “莫不是冠軍侯複生，帶著那支軍隊又回來了~~~！”

    和連等人已經徹底慌了，麵麵相窺間，連話聲都帶著顫音。

    因為這經曆太特像了！

    同樣是帶著幾百人就敢深入草原，同樣是把神出鬼沒、來去如風的遊擊戰術發揮的比他們這些始作俑者還要好，如果不是單人隻身就能壓服數萬人部落的壯舉還沒有出現，他們真的要以為那個人已經從地獄中歸來。

    要知道，即使冠軍侯年紀輕輕的就已經英年早逝（二十三歲），沒能將自己驚才絕豔的賦發揮到極致，但留下來的那些遺澤，仍舊能讓當初接受過他訓練指揮的漢軍完成浚稽山之戰，這種以區區五千兵力，就能對抗八萬匈奴騎兵連續進攻數，最後才兵敗被圍的恐怖戰績。

    若不是如此，他們也不會放下各部落之間的成見、矛盾，早早地聯合起來，就是擔心這樣的軍事才成長起來後所付出的代價。

    一旦不能及時地扼殺掉，哪怕會像那一位一樣，妒英才，也能打造出一個讓草原諸部膽戰心驚、夜不能寐的精銳軍隊，然後讓中原的漢人王朝再次強盛數百年！

    “怎辦，接下來我們還要上？”

    在意識到這個事實之後，包括和連等人在內，後方觀戰的各部落首領都是感覺到嘴麵有些發苦。

    按理，碰上這樣厲害的軍隊，他們應該有多遠跑多遠，但關鍵在於，除非是下定決心跑到荒涼的漠北或者幹脆西遷，不然，從此以後，他們都將沒有任何的安穩日子可言。

    從這一萬多人的戰鬥力就能知道，沒有那個部落單打獨鬥會是他們的對手。

    像現在這樣集齊了草原上的大半有生力量，已經是最好的機會了

    當然，在感到心虛膽顫之餘，眾人心還存著幾分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