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算是認識吧，我承過她的情，所以留在你身邊，好好教導你。”蘇夫子著，冷眼掃過，慕容顏趕緊從浴桶中出來，水墨和丹青伺候著慕容顏換了衣服，這才退了出去，蘇夫子卻是冷冷地哼了，“你倒是越長大越來越有公主脾氣了，往日可都是自己做好一切，如今還帶了宮女進來伺候著，你以為這是練舞房還是你的朝陽宮？”

    蘇夫子開口，一戒尺揮到了慕容顏身上，慕容顏被打出一道紅印，微微蹙眉，“師傅，您什時候能夠改改這個動不動就動手的毛病？”慕容顏的聲音有些委屈，“你若是要打我，能不能有個正當的理由，每次都是一些事。”慕容顏著，跟在蘇夫子身後，她並不是對蘇夫子不滿，隻是蘇夫子這動不動就要揮戒尺的習慣，慕容顏真的有點吃不消。

    “行了，知道了，今日先練一個時辰的基本功吧。”蘇夫子著，將手中的戒尺放下，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看著慕容顏，慕容顏隻得乖乖聽話，心卻忍不住念叨，這真的不是公報私仇嗎？慕容顏想著，皺了皺眉頭，隻覺得腿酸痛得厲害。

    承歡殿。

    慕容軒給德妃請安之後就坐在德妃身邊，因著前些日子女官一事，慕容軒心中有些害怕，幸好德妃也不甚在意，隻抿了一口茶，這才開口，“前些日子，著了慕容顏的道，現在的慕容顏可不是以前聽話的九公主了，母妃應該早些聽你的話，把這個禍害早些除掉的。”德妃開口著，看了一眼慕容軒，“你宮中的那個側妃可還好？”

    “回母妃，還好。”慕容軒隻得低頭回答著，不敢別的。

    德妃這才點了點頭，“母妃知道你心儀丞相府中的姐，等日後事成，你想要什樣的姑娘沒有，如今還是將心思用在大事上麵，你可知道了？女官一事，母妃就不再追究了。”德妃著，忍不住輕輕抿了一口茶，茶水溫潤。

    “是，母妃，兒臣知道了。”慕容軒回答著。

    德妃點了點頭，“母妃自便覺著，明明你是大皇子，太子的位置定然是你的，誰知皇後……”德妃噤了聲，眼神卻有些不善，“明明你是長子，嫡長子，你占了一樣，為什皇上這般偏心。”

    “母妃，兒臣會努力，不讓母妃失望的。”慕容軒低頭，這些話，他聽過的太多了，他已經不想聽了，慕容軒嘴角微微上揚，帶著幾分苦澀的笑意，卻還是在德妃的目光下點了點頭，像是履行自己的義務一般。

    “如此便好，”德妃笑了笑，嘴角揚起一抹頗為溫柔的笑意，“你爭上一爭，不定，最後的王便隻剩下我們了，對了，前些日子，我請了一位高僧到皇上身邊。”

    慕容軒這才抬頭，看了德妃一眼，“母妃這是……”聲音中帶著幾分疑惑，德妃信佛，但是她一向不會跟他這些瑣事，若是了，必定有什計謀。

    德妃看了一眼慕容軒，“母妃可想到了一條好計策，起來，這還多虧朱嬤嬤。”德妃著，頗為讚賞得看了一眼朱嬤嬤，摸了摸手腕處的佛珠，“你附耳過來。”

    慕容軒低著頭，德妃悄聲地了，隨即笑了笑，“這計謀如何？”言語中帶著幾分得意，德妃看了一眼慕容軒，慕容軒也覺得這計策甚是不錯，點了點頭，“母妃，這事可一定要心翼翼，不可讓旁人知道了，若是讓慕容顏有了準備，怕是會艱難許多。”慕容軒有些擔憂地開口，看了一眼德妃，德妃嘴角的笑意不減，“母妃自然是知道的，你且下去吧。”

    “是，母妃，兒臣告退。”慕容軒站起身，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剛走出承歡殿的殿門，就遠遠看到慕容姒，笑得一臉燦爛，無憂無慮，慕容軒心中一動，忍不住走上前去，揉了揉慕容姒的頭，“姒兒，你怎在這兒？”慕容軒在親人麵前還是一副溫潤如玉的君子模樣，眼滿是對慕容姒的疼愛，這宮中隻有他們三個是真正一母同胞的親人，自然要好好的，慕容軒這般想著，笑容也真切了幾分。

    慕容姒抬頭，就看到了慕容軒嘴角的笑意，“大哥，”慕容姒喚了一聲，甜美極了，像是夜鶯的歌聲，慕容姒揚了揚手中剛剛摘下的花朵，“在宮中有些無聊，隻得出來轉轉，大哥，你是剛剛從母妃那出來嗎？”

    慕容軒點了點頭，“母妃可甚是想念你們兩個，你們兩個怎不多去看看母妃？”

    慕容姒嘟了嘟嘴巴，“母妃有什話隻和大哥，大哥也是，姒兒才不去。”慕容姒這般著，心中還是有些擔憂，忍不住看了一眼慕容軒，“母妃真的有些想念我？每次去母妃那兒，總要嘮叨半，比我宮中的嬤嬤還要囉嗦。”

    慕容軒聽到這話，眼神忍不住閃了閃，他最想得到的母妃的關心在慕容姒這兒卻不值一提，心中有些苦澀，慕容軒沒了繼續聊下去的想法，隻淡淡地點了點頭，“姒兒玩得開心些，大哥先走了，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

    慕容姒聽到這話，有些失望，看了慕容軒一眼，有些猶豫，“那……大哥，日後我能去你那兒嗎？這宮中實在無聊，我都不知道有什好玩的事情。”慕容姒眼神滿是期待，慕容軒想了想，也不忍心拒絕慕容姒，隻得點了點頭，“母妃若是同意了，你便過來吧。隻是我宮中也無聊得緊。”

    “嗯，好。”慕容姒點了點頭，麵上有些驚喜，宮中之人總是議論她與大哥不和，大哥那溫柔的人，怎可能不寵著疼著慕容姒呢，慕容姒心想著，嘴角忍不住上揚，大哥還是最疼愛自己的。

    東宮。

    一暗衛求見。

    慕容皓讓暗衛進來，暗衛行了一禮，這才開口，“太子殿下，屬下在承歡殿潛伏已久，今日才聽到些許，似乎是九公主殿下學舞一事，讓德妃娘娘起了疑心。”

    慕容皓聽到這話，微微皺眉，身邊的慕容梓和慕容然麵色微沉，慕容皓揮手讓暗衛退下，這才看著慕容梓和慕容然，“你們覺得，如何？”

    慕容皓問話的時候，眼神忍不住微微閃動，這幾日，慕容顏的怪異舉止，他也有些懷疑，在宮中生活久了，總是免不了要疑心，慕容皓想著，看了慕容然一眼，慕容然眼神倒是澄澈無比，慕容皓忍不住收回了眼神，心卻有些愧疚。

    慕容然是他們三人中心思最細的人，他能發現的事情，慕容然定然早就知道了，眼下慕容然眼神這把清澈，定然是早已想好了對策。

    “二哥，”慕容然開口，“就算你發現，九妹變了，你就會舍棄這個親妹妹嗎？”慕容然的聲音也十分清澈，紫色的眼眸微微閃動，像是深邃的星海一般，慕容皓隻覺得慕容然有些神秘，順著慕容然的話，慕容皓想了想，啟唇，“自然不會。”

    慕容顏是他的親妹妹，也是母後生命的延續，他們二人是這世間至親的存在，不管慕容顏如何變化，都改變不了慕容顏是他妹妹的事情。

    “如此，二哥，你可懂了。”慕容然開口，既然不會改變，那就接受好了。紫色的眼眸閃了閃，慕容然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酒有些烈，慕容然卻覺得心間的灼傷比喉間的不適更加厲害，他能開解他人，卻無法開解自己。

    “……”慕容皓沉默了許久，這才看著慕容然，鄭重地道謝。

    慕容梓隻覺得慕容皓和慕容然像是背著自己在什暗語一般，慕容梓有些疑惑地開口，“你們在些什？為什我聽不懂？”慕容梓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些無辜。

    慕容然卻是看了一眼慕容梓，眼神倒是頗為羨慕，“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慕容然笑了笑，心中的鬱悶也少了許多，紫色的眼眸閃了閃，麵滿滿都是笑意，有時候，人蠢一些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至少沒有那多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