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丹青，就像是她們的名字一般，若是沒有水墨，丹青也不會再這個世界上，或許早就消失在這深不見底的深宮麵，屍骨都消失不見了。丹青站了起來，看著麵前的水墨。水墨的眼總是有太多的糾葛，丹青總是猜不到水墨的心思，總是不知道水墨在想些什，但是她知道水墨是一定不會傷害她的，心中莫名地相信，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什早就注定一般，丹青始終相信，水墨是上派來保護她的守護神。

    “水墨姐姐，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丹青開口問著，聲音麵帶著一絲關切，水墨眼神麵有太多丹青看不同的東西，丹青隻隱隱覺得今日的水墨有些不正常想，像是來和她道別一般，心中不知道做了什決定，眼眸中竟然帶著幾分決絕，這不是丹青記憶中的水墨，在朝陽宮的水墨，雖然眉目之間總是困倦，但是眼神中卻帶著光彩，那是一種由衷地喜悅，但是，丹青此時卻沒有在水墨身上見到一絲快樂，反而多了幾分魚死網破的意味。

    水墨歎了一口氣，揉了丹青的腦袋，像是撫摸貓咪的頭一般，帶著幾分安撫的意味，水墨開口，聲音啞然，帶著幾分莫名的悲戚，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無事，你好好照顧自己，日後我再來看你。”

    水墨著，就想要起身離開，丹青不知道為什，隻覺得有一種絕望的感覺，似乎這一別便是永遠一般，丹青皺了皺眉頭，“真的還有日後嗎？”

    水墨聽到這話，腳步微微一頓，怔愣了片刻，才緩緩點頭，像是許下了什承諾一般，“你放心，我日後定然來見你。”水墨的聲音清脆，擲地有聲，丹青聽到這話，微微安心，水墨一向是言出必行，她有日後，那必定是有日後的。

    丹青看著水墨的背影，“我等著你，水墨姐姐。”丹青在心中早就把水墨當成了自己的親姐姐，丹青看著水墨漸行漸遠的身影，眉心微蹙，帶著幾分擔憂和不舍，宮一片黑暗，處處都是陷阱，丹青還是有些擔心水墨，隻是如今已經沒有了辦法，丹青看著自己的雙手，還是止不住微微顫抖，她的手已經廢掉了，曾經被慕容顏誇獎靈巧的雙手，此時已經變得像是失靈了的機械一般，不聽使喚，丹青隻覺得心中有些愧疚，往後所有的喜怒哀樂，丹青都不能再陪著水墨了，往後再多的艱辛，水墨都隻能一個人去麵對，麵對虎視眈眈的德妃，麵對陰險狡詐的大皇子，麵對未來，麵對一切。

    丹青在心中祈禱，隻希望水墨在宮中過得順遂，平平安安地度過所有的苦厄。

    水墨回到餓了書房，慕容顏和慕容皓還在商議事情，大概是因為見了丹青一麵，水墨定定地看著遠方，在心中默默地下了一個決定，眼神也變得堅定了許多，像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一般，水墨咬了咬自己的下唇，隻覺得心中的愧疚少了些許。

    慕容顏出來的時候便看到水墨正呆愣地看著前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見過丹青了？”慕容顏輕聲開口，打斷餓了水墨的沉思，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今日，水墨的神情總是有些恍惚，慕容顏心中隻覺得水墨這幾日是太累了的緣故，想著要不要給水墨多放幾假，每日跟在慕容顏身邊，眼底都是一片青烏，想來夜定然是沒有睡好。

    水墨聽到慕容顏的話，忙站了起來，“公主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水墨就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白鼠一般，忙低聲解釋道，與慕容顏之間倒是冷漠疏離了許多，水墨抬頭看了一眼慕容顏，似乎是不知道怎開口一般，猶豫了許久，終究是開口，“九公主殿下，奴婢有一事稟告。”

    勤政殿。

    慕容戟看著麵前的慕容皓，“你手的這一份東西可是真的？”慕容戟的聲音有些低沉，似乎是因著上一次在陳夫人那昏迷之後，眼下身體愈發不好了，臉上的病態明顯了許多，慕容皓看著，隻覺得幾日不見，慕容戟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快速地消瘦下去，如今隻餘下一幅皮囊一般。

    慕容皓開口，“父皇，兒臣所言句句屬實，父皇若是不行，大可讓人去查。”慕容皓看著慕容戟，眼神灼灼，慕容戟一直想著以和為貴，希望他們幾兄弟能夠和平相處，也不許旁人拉幫結派，就是為了防止慕容戟的事情重演，慕容皓知道慕容戟的心思，但是更多的時候，慕容戟的縱容卻沒有換來該有的效果，相反，慕容軒反而變本加厲，慕容皓也懶得與慕容軒演戲。

    慕容戟低低地咳嗽了一聲，像是妥協了一般，“既然如此，此事便由你著手吧。”慕容戟的聲音幾分滄桑和老態，慕容戟揮退了身邊的所有人，站了起來，“你可知道，我中毒了？”

    慕容皓點了點頭，即使這件事情沒有在宮中鬧開，但是慕容皓卻已經知道得七七八八了，得知慕容戟中毒之後，慕容皓就一直派人著手在查這件事情，隻是聽，慕容戟中毒已深，怕是回乏力，慕容皓隻覺得嗓子像是被人堵了一般，艱難地開口，“父皇可查出了什？”

    慕容戟像是有些失望一般，開口，“那個孽畜……”慕容戟悶聲咳嗽了起來，慕容皓急忙扶著慕容戟，手剛剛碰到慕容戟就被嚇了一跳，慕容戟的身子異常清瘦，入手，卻是骨頭，慕容皓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麵上還是冷著一張臉，“父皇，你保重身體。”

    早早在很久以前，慕容皓就像是戴了一幅麵具一般，喜怒哀樂都藏在麵具麵，旁人再也無法窺探他心的想法，隻是，麵具戴得久了，慕容皓漸漸也忘了真實的喜怒哀樂該如何表述了。

    “……這身體如何，你也知道了，”慕容戟歎了一口氣，“我如今這個樣子，都是那對母子害的。”慕容戟著，忍不住低聲咳嗽了幾聲，他如今的身體已經虛弱地經不起他情緒的起伏了，慕容戟皺了皺眉頭，從懷中摸出了一道聖旨，“你拿著，以防萬一。”慕容戟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身邊那些人是好人那些人是壞人，隻得將聖旨直接給慕容皓。

    慕容皓看著麵前明晃晃的聖旨，隻覺得像是有千斤重一般，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雖然早就知道會有這一，但是慕容皓沒有想到那一來的這快，或者，沒有想到這一在他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來了。

    “……父皇……我……”慕容皓皺了皺眉頭，還想再些什，慕容戟就把聖旨往慕容皓手一推，“你收好，朕時日無多了。”慕容戟艱難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往回走著，慕容皓看著慕容戟的背影，明黃色的黃袍穿在慕容戟的身上，隻覺得有些莫名地蕭索，慕容皓隻覺得眼中有了些許酸澀，卻始終是幹澀的。

    慕容皓想要上前扶著慕容戟，慕容戟卻開口，“你回去吧，朕會親手完結這一切。”慕容戟像是用盡最後的力氣一般，癱軟在龍椅上，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慕容戟原本的身體倒是很不錯，隻是如今，毒藥早已侵蝕了慕容戟的身體，藥石罔效，慕容戟現在完全是靠著一口氣在硬撐著，因為心中還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這般消失在曆史的舞台，不甘心就這樣被那一對母子害死。

    慕容皓走出勤政殿，京都的空氣夾雜著冷秋的疏離，慕容皓看了看遠方，那是京都最繁華的位置，慕容皓捏緊了手中的聖旨，藏在衣袖麵，這一刻，慕容皓才終於覺得自己有了使命，身為子，你需要做的，不僅僅是在奪嫡中取得勝利，也要給所有的黎明百姓一片淨土，為他們創造一個美好的未來，給他們一個平靜祥和的生活。

    承歡殿。

    慕容軒看著麵前的德妃，“母妃，不知您找兒臣前來可有什事情？”慕容軒行了一禮，開口，聲音多了幾分不耐煩，因著德妃的一句命令，慕容軒手中的暗衛又折損了幾名，更何況，慕容軒剛剛得知，慕容軒似乎找到了什證據，慕容軒的眼神閃了閃，顧離一直站在慕容皓身邊，不知道幫了慕容皓多少，整個京都都是顧離的情報網，若不然，慕容皓也沒有那般快速能夠查到他與兵部尚書有往來。

    慕容軒這般想著，眼神不由得變得有些狠毒，像是淬了毒的刀刃一般，泛著陰冷的光芒，德妃看掃慕容軒的眼神不由得嚇了一大跳，“……你可知你父皇在陳夫人宮中昏倒的事情？”

    慕容軒點了點頭，“兒臣自然是知曉的，那一日，四喜已經給兒臣消息了。”慕容軒聽到這個消息心中還是有些喜悅的，下了這久的藥終於有了效果，慕容軒終於見到了成功，慕容戟應該是熬不過這幾了，慕容軒嘴角隱隱揚起一抹笑意，自古勝者王敗者寇，慕容軒隻想放手一搏，若是成了，他便是慕容王朝的新的主人，若是敗了，願賭服輸，慕容軒早就想好了結果。

    到底，慕容軒就是一個賭徒罷了。

    德妃看著慕容軒麵上的表情，不由得覺得有些害怕，慕容軒臉上的神情實在太過陰冷，德妃隻覺得背後一涼，眼前的慕容軒才是真正的慕容軒，往日那個溫潤如玉的慕容軒不過是偽裝罷了，德妃猶豫了片刻，“你可想過，之後的事情如何？”

    德妃也知道慕容戟活不長了，隻是慕容戟死後，慕容皓名正言順，而慕容軒則是名不正言不順，雖到時候蘇家會全力支持慕容軒，但是德妃總覺得心不安，像是隱隱中察覺到有些異樣一般，德妃眉心微蹙，“慕容皓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