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衡瞬麵前，向來是家中老、備受疼愛的衡睎，總算找到了一點威嚴。

    而衡瞬在最初的愕然之後，也很快地了解了這位“四姐”真直爽的脾氣。

    “四姐，王爺在等著五公子呢。”洛飛弛看衡睎像得了個新玩具不肯放手的模樣，在旁提醒道。

    “我帶你們去。”衡睎道，拉著衡瞬的手，就往後院躥去。

    洛飛弛搖頭歎氣，跟在後麵。

    後院大堂內，靖南王衡玨與夫人林芸相對而坐。

    “他就要到了，我好像聽到了睎兒興奮的聲音。”林芸道。

    “她一直都想要有個弟弟。”衡玨道。

    “這下子，心願達成了。”林芸道。

    “你，真的，不生氣？”衡玨仍是滿心地過不去。

    “生氣又能怎樣？”林芸歎了口氣，“生氣，就能夠不讓他入府嗎？他已經過了兩年沒爹沒娘的日子，這樣的日子何其痛苦。我，何必跟一個孩子計較。”

    又低聲道：“聽，他隻是一個凡人，不具靈力？”

    衡玨臉上湧上一片愁意：“意弄人，我衡家子女數代以來，基本上沒出過凡人，所有後人全是靈士，哪怕生靈過程如何痛苦，付出多大代價，畢竟也生靈成功。可是他，偏偏是他這受過諸多苦楚，最需要靈力防身的，又不是靈士。”

    “屆時，我們可以像眕兒當初生靈成功時一樣，用大量靈藥為他打底子。”林芸道。

    “眕兒生靈時，靈藥耗費過於巨大，府的存貨已經不多了。再需要的話，隻能拿金元去買。”衡玨，“而且，眕兒的情況與瞬兒他完全不一樣。眕兒是具備了產生靈力的條件，就差最後一道壁壘。而瞬兒身上，完全看不出任何靈力產生的內外征候。”

    “真要為他生靈，別沒有希望，就算是有希望，那耗費必然非常巨大。王府根本耗不起。”

    他勉力一笑，笑容有些苦澀，“或者當個凡人，遠離塵世間的鬥爭和是非，也是不錯的選擇。”

    二人正著，腳步聲近，接著門被推開了，衡睎拖著衡瞬跳了進來。

    “父王，母親。”衡睎嘻笑著向二人問安，然後暗中拽了一下衡瞬的衣角。後者躬身，同樣問安：“父王好，大娘好。”

    大娘

    林芸的嘴角暗中抽動了兩下，伸手示意他起身，點頭道：“好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又問道：“來南華郡這幾日，吃的睡的可好？”

    “在南華客棧中，掌櫃夥計照顧周到，一切都好。”衡瞬起身，安然回答。

    不像是個鄉下漁村來的，沒見過世麵的孩子。林芸心中暗中想道。本來，一個被父親近乎遺棄在那偏僻地方的孩子，母親也去世了，長於孤苦的環境，應該多少對於父親的絕情要有些恚恨的。可他卻，那平淡

    沒錯，平淡得就像在演戲。

    就好像現在這幕場景，在他心中，已經演戲般模擬過無數次了。

    “聽王爺，你也會讀些書，識些字？”林芸問。

    “時母親教過一些，村有個識了些字的人，我也向他請教。”衡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