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隻聽得傳來一道熟悉的蒼老之音，江晨循聲而去，就見那麵色蒼白如紙、身形踉蹌、一隻手捂著自己重傷的胸口激動朝著自己走來的老者。

    這老者不是別人，正是自他入昆侖以來，多次對他有大恩的北冥聖地吳長老。

    如今再見，吳長老的變化很大。

    再也不是當初江晨印象中的仙風道骨、得道高人一般的樣子。

    取而代之的，則是氣血衰竭、看起來風燭殘年，仿佛隨時隨地都可能駕鶴西去一般。

    若非心中有一股執念，恐怕連撐到現在都很難了。

    對於江晨而言，眼前這吳長老唯一沒變化的地方，恐怕隻有那一如既往慈眉善目的眼神了。

    “吳長老……”

    江晨深深抱拳，有些唏噓與感慨，剛要開口些什，就被那吳長老苦笑著搖頭打斷了。

    “你之來意老夫已然知曉，老夫行將就木，隻是這一脈斷絕已成定局了。”

    吳長老苦澀開口，長歎了口氣，仿佛渾身的力氣越來越一般，顯得很是落寞。

    江晨默然，似乎明白他話意有所指。

    剛想要繼續些什時，卻見那吳長老又一次搶先開口道；“隻是這些孩子，便拜托你了，若你能救，便好，若不能，就自保吧。”

    完這句話後，江晨那立刻預感到了什，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吳長老，神色大變。

    “長老！”

    四周，吳長老這一脈的其他弟子紛紛沮喪出聲圍了過來。

    所有人都知道，吳長老要隕落了。

    “冷兄、江兄，可還有救？！”

    陳長生與張雲也是神色哀傷，紛紛轉頭急切看向了江晨和冷淩風。

    二人一個繼承了玄派神醫術、一個繼承了派神醫術，這一點陳長生知根知底。

    江晨搖了搖頭，麵色複雜，沒有開口。

    事實上他剛才看吳長老的第一眼就已經看出他渾身上下真氣渙散、經脈盡斷，別起死回生，即便是拖延個一兩個時辰，都已不可能了。

    冷淩風也是一臉落寞，死死握住手中血色寶劍，鏗鏘佐鳴，沒有話。

    嗡……

    伴隨著一陣光雨撲灑，在眾人的注視下，就隻見眼前的吳長老的軀體陣陣暗淡，仿佛化成了一片片虛幻的羽毛一般，直衝際，眨眼消失不見了蹤跡。

    “長老真得道了，羽化對他而言亦是證明。”

    江晨與四周其他吳長老一脈的弟子一起，齊齊朝著虛空鞠了一躬。

    羽化在凡人眼中，常常是隻有成仙才會出現的狀況。

    然而，唯有修真者才知道，事實上羽化並不代表成仙，是一位修真者隕落的征兆。

    當然，羽化的狀態在修真者中也極為罕見，唯有那些真正悟道、凝結過道果的修真者，在臨死前才有機會出現。

    這種以羽化的狀態死去的修真者，在下一世開啟修真之路時，常常會比其他人更加強勢、也算是因果福報。

    這一刻，江晨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現出吳長老曾無私幫助自己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