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又騙了一次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念笯嬌 本章:第824章 又騙了一次

    和關馨馨並肩走在江岸上,似乎目標是朝著大海的方向前行。

    看著春、江、花、月、夜,陳子昂心中忽然冒出春江花月夜那首詩。

    走著走著,他低聲給關馨馨念這首詩。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何處春江無月明!

    ”

    這是唐代詩人張若虛的詩作。

    詩沿用陳隋樂府舊題,運用富有生活氣息的清麗之筆,以月為主體,以江為場景,描繪了一幅幽美邈遠、惝恍迷離的春江月夜圖,抒寫了遊子思婦真摯動人的離情別緒以及富有哲理意味的人生感慨,表現了一種迥絕的宇宙意識,創造了一個深沉、寥廓、寧靜的境界。

    全詩共三十六句,每四句一換韻,通篇融詩情、畫意、哲理為一體,意境空明,想象奇特,語言自然雋永,韻律宛轉悠揚,洗淨了六朝宮體的濃脂膩粉,具有極高的審美價值,素有“孤篇蓋全唐”之譽。

    而其實,張若虛和他的這首大作,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差點被時光化為虛無。

    好在最終隻是一場虛驚,他和他那春江花月夜的詩魂翱翔在中國人的精神世界,並將永遠照耀著中國的詩空。

    前世。

    某個深夜,“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這兩句世人從未見過的唐詩,跳進詩學家胡應麟的眼眸。

    自此,春,江,花,月,夜——天地之間五個最美意象霎時從故紙堆發出光芒,撲進世人的眼簾。

    年過半百的舉人胡應麟當時正賦閑在家,沒事找事地編寫一部曆代詩選詩藪,意圖搜羅有史以來的詩歌珍品。

    那優秀的一首詩,被拋棄到曆史的黑屋子,要不是胡應麟在宋人郭茂倩的樂府詩集看到了它,還不知道它要委屈多少年。

    正是從胡應麟編纂的詩藪開始,這首天才之作才被人發現,才開始被滾成了一個巨大的雪球,直至被推唐詩的巔峰。

    而那時離這首偉大唐詩的誕生,差不多已經過去一千年,也就是十個世紀的時光。

    這部偉大的唐詩差點失傳,因而他的作者也差點被埋沒。

    不過考據學家也隻能大致地告訴世人:詩人名叫張若虛,大約生活的初唐開元年間。開元盛世後,官場失意的詩人回到了家鄉揚州。一天春夜,他獨步長江之畔。至正逢百花盛開,明月高照,一江春水滾滾東去,渾蒙如初的大自然壯景觸動了詩人的萬千思緒,奔騰的詩情。

    仿佛有如神助,春,江,花,月,夜這五個美如少女的詩歌意象,花團錦簇地湧出天際,在詩人的筆下恣肆汪洋地噴發了出來。

    詩中那熱烈而飽滿的氣象,頓時讓天地通透,萬象清澈,也使初唐的詩壇大放異彩。

    在唐詩的海洋大放異彩的春江花月夜更像是一個意外,是唐詩大秀場上的一個意外,一個孤立的高峰。

    這首長詩所表現的內容與表達的方式在中國詩歌史上幾乎空前絕後,從詩經到新詩都難以找得到與它相像的作品。

    它孤零零地屹立在中國詩歌的曆史長河上,前後都不見同類。

    人們無法了解張若虛更多的人生故事,隻能更多地去解讀他留下的偉大詩歌。

    這首詩雖然字字珠璣,但全詩的精華都蘊含在“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這兩句。

    因為正是這兩句使得奔騰的唐詩大河有了另一個方向,使得一首詩超越了詩,而抵達另一個更高的高度——哲學的高度。

    這在群星璀璨的唐詩星空絕無僅有,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使得它成為前後都沒有同伴的孤獨的高峰。

    而它同時又是詩,是詩的哲學,是哲學之詩。

    起始四句就把全詩春、江、花、月、夜五個主要意象中的四個一並推出,頓時就營造了一幅大江東去,明月孤懸,春潮澎湃,夜野無垠的遼闊、深邃的畫麵,一下子就確定了全詩雄渾壯美的基調。

    但詩人的關注點卻不在景色。他描寫春、江、花、月、夜的壯美,是為了引出人在這樣壯美的自然麵前不禁產生“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疑問。

    這是個宏大而古老的疑問,是哲學的根本問題之一。

    至於詩的後半部分“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隻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就有些迷惘和無奈了,因而也是傷感的。

    這迷惘、無奈和傷感正是大自然的永和人生的短暫引發的,正是前麵那一無解的哲學問題給人來帶來的困擾。

    麵對春,江,花,月,夜如此美妙永的大自然,個體渺小、生命短暫的人總會產生失落傷感,甚至絕望的心情。

    春江花月夜為唐詩開創了一個另類的題材和情感風貌,它那元氣淋漓的意象和多愁善感的激情,就像是青春的初唐,在夜深人靜時,和萬物生長的大自然談了一場戀愛。

    雖然這場戀愛的結果,使得初唐釋放了青春的荷爾蒙,但也使它那華麗的青春初嚐了感傷的滋味。

    因為這首詩的內容是表現人和自然的關係,探討的又是短暫與永的哲學命題,因而在它那華麗的青春外殼,注定會隱藏著終極的感傷。雖然,這感傷不是關於朝氣蓬勃的初唐時代的,而是關於人類、人生那超越時空、亙古未變的命運的。這也正是張若虛這個另類詩人的獨特價值。

    張若虛似乎對同時代的詩人都在關注什,寫些什渾然不覺,他單槍匹馬地與唐朝詩人的大部隊背道而馳,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無影無形的時間,投向了遙不可及的星空。他從前人從未有過的角度探討宇宙的存在,又以永的宇宙為參照,來反觀人類的命運。

    他從自然的永、無限,聯想到人生的短促、無常,把人與自然的關係上升到哲學高度,發出了“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隻相似”這樣的終極關懷式的慨歎,既帶著無可奈何的傷感和迷惘的況味,又哀而不傷地表達了青春的夢幻和人生的絢爛。就像他的名字一樣,他的愁苦是一種虛幻的愁苦,有點“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味道。

    由此,他向讀者展現了唐詩表現題材的另一麵,也由此樹立了僅屬於他自己的獨特標誌。

    寫完春江花月夜,張若虛匆匆熄滅了人生的蹤跡,卻點亮了唐詩的星空。

    它是一首探討時空,又超越了時空的詩,寫出了人類在思考“我們從哪來,又要到哪去?”時的共同感受。

    這是孤獨的人類與生俱來的獨孤的謎,隻有在初唐,一個萬物蓬勃上升的時代,才會有人有雄心去追索這一孤獨之謎的真相,才會有人有膽量去探究那個超越了人類認知範疇的謎底。

    張若虛挾帶著初唐奮勇向上的精神力量,代表人世間億萬顆迷茫的心靈,張開迷離的詩眼,對著天宇凝望,迷惘而好奇,好奇而求索,求索而感懷,使得人類的自我意識在唐詩中第一次覺醒了,使得世俗生活之外的宇宙奧秘第一次綻放在了中國的詩歌,使得文學同時具有了人類學意義。

    春江花月夜橫空出世後,它那特立獨行的詩歌姿態表明其早已超越詩歌的範疇。

    從此以後,揚州的月亮就成了中國最著名的月亮。

    譬如薑夔的“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

    譬如杜牧的“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張若虛從詩歌的角度對中國“天—人”觀念的哲學建構,有著有非常重大的意義。以至於,蘇東坡那首膾炙人口的“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就明顯攜帶著從春江花月夜繼承過來的基因。

    正是因為如此,春江花月夜在中國詩歌發展史上所起的作用,就遠遠不是一首傑作那簡單。

    清人王闓運湘綺樓論唐詩雲:“張若虛春江花月夜,用西洲格調,孤篇橫絕,竟為大家。”

    聞一多先生也在宮體詩的自贖中點讚道:在神奇的永麵前,作者隻有錯愕,沒有恐懼,隻有憧憬,沒有悲傷有限與無限,有情與無情——詩人與永猝然相遇全詩猶如一次神秘而又親切的晤談,有的是強烈的宇宙意識,被宇宙意識升華過的愛情,又由愛情輻射出來的同情心。

    這是詩中的詩,頂峰上的頂峰。

    關馨馨本來跟陳子昂並肩走,距離是很近,但互不相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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