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維利將軍，您找我有什任務嗎？”自動門乖乖打開，杉雨玨邁著大步走進太空總署的中央指揮部。麵亮堂堂一片。在最前方的是一塊大屏幕，它可以自動調節透明度，此時的它相當於一塊透明的玻璃，在探照燈的照耀下傳遞著窗外的風景。不過，麵可以看到外麵，外麵卻永遠看不到麵。再過來是一座淺灰色的圓形指揮台，上麵放了幾部已經不怎見得到的白色台式電話，它們在桌子上顯得極其突出。兩旁是一層有0多厘米左右高的台階，在下麵擺放著如同戰壕般蜿蜒曲折的電子儀表與電腦，幾十個工作人員正帶著耳機坐在那與八方人員聯絡交流，收集信息。看似雜亂無章，實則井然有序。一個穿著深藍色製服，正背對著杉雨玨的男人正與旁邊的接線員交流。

    這是，帕星太空總署北極分部！

    德帕星太空總署有數個基地，一些就位於帕星，在大洋之下又或是在沙漠地下。一些則位於外太空，在哪片偏僻的星域，又或是在哪顆星球上。而這個基地位於德帕星北極的蘭頓冰架中心下方一千米處。這是個然的好地方，地表終年暴風雪，永不見日，一般人來不了，衛星也照不出什名堂來。連綿起伏的冰山內部的一部分則被挖空支撐起來，作為地表前哨站又或是機場。在主冰山所在位置的周圍還設置有多個分哨點，無論是在冰上還是冰下。它們如眾星拱月般圍繞在主基地的四周，保障著它的安全。

    太空總署並不是星際聯邦的機構，而是帕星太空議會的純粹的下屬機構。它掌握著帕星大多數的太空部隊。和總署設立多個分部一樣，其所屬部隊一部分在德帕星星域外的星際碼頭又或是外星球駐地駐紮，一部分位於德帕星或其衛星及行星上隱秘的位置駐紮。

    “當然有了，杉雨玨。”男人把一本文件夾交到接線員手，緩緩轉過身子。他站得筆直，臉上棱角分明，想必是受過了無數訓練，經曆了無數次的戰鬥。盡管他嘴邊的胡渣和簡短的頭發已開始出現灰白，但他的每一道眼神卻都有如利劍般鋒利，直射人的內心。那堅毅的臉上的一道刀疤更是增添了不少男性的魄力。他的身軀壯實的像堵牆，雙手別在背後，露出健壯的肱二頭肌。很難想象已經50多歲的人還會具有這樣的身材。

    “這是要交給你的任務。你看看。”卡維利著遞給了杉雨玨一份文件。

    杉雨玨手伸向了文件，眼睛卻瞟向了那塊大屏幕。這種裝飾在這幾乎處處都有，以往開會煩悶無聊的時候，他就經常對著玻璃窗發呆，他想看看外麵的風景。似乎和他一樣，外麵的魚群也不時呆頭呆腦地朝麵望望，似乎它們真的能看到什一樣。杉雨玨很想笑它們，對著塊黑不溜秋的鐵塊望啊望的，能看到什呢？又似乎是感應到了他的嘲笑，魚群甩甩尾巴遊走了，伴隨著逐漸上浮和破碎的氣泡。杉雨玨收回了目光，打開文件，了起來。

    “我明白了。”杉雨玨“啪”的一聲合上了文件夾。“但我有幾件事想問。”

    “可以，你問吧。”卡維利。

    “是要開戰了嗎？”杉雨玨的聲音很低沉。

    “哎。”卡維利歎了口氣，緩緩轉過身子，繞著桌子走了起來。“是的，這十幾年來德帕星與溝壑星的矛盾越來越不可調和，最近幾年惡化得更是厲害，終要一戰啊。從最開始的單方麵聲討到多放會談，再到貿易聯盟的製裁和如今的火藥桶般的局麵。真的是火藥桶啊，就差一粒火星了！”他著，拈起手指比劃出一個的火星的樣子，然後猛然張開緩緩向外擴去。“你是外派人員，經常執行任務，最近幾年的變化你知之甚少，也就感觸不多。星際聯邦現在分為兩派，一派是我們德帕星和三分之二的聯邦成員，另一派是溝壑星和剩餘的成員，我們之間的矛盾必將升級為兩大陣營的矛盾，星球大戰是不可避免的。”

    “怎會是這樣的情況？”杉雨玨感到難以置信。當初他在外麵執行任務的時候，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啊，怎一年的時間，就要打仗了？雖然年輕人都會有著自己的宏偉報負，但對他來，他並不想通過這樣的途徑。沒人喜歡戰爭，沒人喜歡死亡，而他，喜歡和她在一起時的自由。

    “時代變了。”卡維利感慨，“時代變了。二十年了，我什都經曆過來啦…”他著，從抽屜翻出本文件來，“具體文件在這。你看看，組織上可是很注重你的學位的。你可是少有的物理學博士。嗯哼，杉博士？”卡維利衝他一笑。

    杉雨玨咧嘴笑了笑，接過了文件：“不敢不敢，這多年過去了學的東西都快忘光了。哪還對得起這個博士學位啊？重力加速度是多少都快忘啦！”他隨手翻了翻文件，“看來這項研究有得弄啊！”

    “是的，為此你要和若琳暫時告別了。”卡維利攤攤手，抿起了嘴巴，頗具無奈之意。“若琳期間會接替你的職位。很抱歉。”

    “沒關係，”杉雨玨合上了文件，“為了帕星。”他的聲音有些。

    “你們關係怎樣了？”卡維利把一隻手搭在了杉雨玨的手上。“要結婚了嗎？我是指望著哪能當上你們的見證人呢？”

    “這個，還有點早了吧。”杉雨玨突然感到一種不出來的感覺，那就像是一個東西，明明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唾手可得的，但潛意識卻告訴他：不，還不能，現在還不能。

    “你們可是對珍惜物種啊，這男的女的人人都羨慕。昨還有個人帶著女兒跑來問我，她：‘我聽聯邦的杉雨玨一表人才，我想請你幫忙介紹一下我家女兒。她呀，就喜歡那個杉雨玨，家人給他介紹別人死都不要。’我一聽頭就大，再瞟了眼女生，一臉羞澀：‘哎呀，這有點難？不過你不知道嗎？他有女朋友啦！’我是這跟他的。但那個女孩有些生氣：‘不可能，那是緋聞，不然他們這多年了怎都沒聽過有個什結果…’”卡維利完對著杉雨玨聳了聳肩，“我又問了問具體情況。這才知道她來自你那個高中，聽著你的故事長大的，很想去你的星艦，很想搞定你，總之你都懂得。”

    杉雨玨真的是滿頭黑線，他怎沒有聽別人過他都有故事了？什故事啊？他都還沒死哪來的故事啊？

    “我自然把她敷衍過去了。”卡維利皺了皺眉，“女的也是可怕，尤其是發春的女人。”卡維利突然意識到了自己有點扯得太偏了：“你們關係還好吧？”

    “還好，”杉雨玨，“但我不知道…”

    “子，懷疑自己了？”卡維利微笑著。“你完全配得上她。想想從高中到現在，你居然還能從男人堆活下來。而且你不僅活下來了還保持下來了。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嘛！”

    “。”杉雨玨勾唇一笑，卻看不出有多少自豪。他的臉很快恢複了平靜，就像是湖麵被丟進一粒石子後泛起微不足道的漣漪一般。“可我還是覺得自己哪不夠好，我怕…我怕會對不起她。”

    杉雨玨剛完就明白自己老毛病又犯了，盡管它才剛出現了幾。他知道若琳當初在男生麵的地位是怎樣的，而能和她一起走到現在也實屬不易。但他不清楚他自己究竟是怎了，現在他可是聯邦新一代綜合能力最優秀的艦長，擁有著自己那聯邦中頂級的星艦，才華，也得過去。但他總覺得自己隱隱約約欠了若琳點什，而這一點也將會是婚後生活中最……都想到婚後生活了嗎？杉雨玨在心底笑了笑，自己還沒求婚呢，現在太早了，他總感覺太早了，早得有些不像話。而他，也不能在將來的戰爭中與她結婚，那不是他們想要的生活。可若琳想要的生活會是怎樣的呢？杉雨玨突然覺得自己很失敗，自己作為她的男朋友，這多些年過去了，自己竟然連她內心對未來是怎想的都不知道。這也太…不稱職了吧？

    “別，你還真和他有點像。”卡維利得極其自然，但當他瞥見杉雨玨一臉茫然的樣子時，這才反應過來：“這個‘他’呢，其實就是你的父親。我們當初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你能告訴我父親的事嗎？我…”

    “，孩子。我還記得你第一次來太空總署報到就問了我同樣的問題。”卡維利一手搭在杉雨玨肩上，倒出了鮮為人知的秘辛：“是時候告訴你了，孩子。當年我和你父親可是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