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涇縣周邊某一個村落。
前往暫時休整的酒家路上, 荀攸湊到孫策身邊,試探道:“才隻是一求不成, 根本就不是事兒。大公子該不會受這一擊就打退堂鼓吧?”
其實, 在來長安城的路上,荀攸就隱晦的跟孫策提到過蔡邕的性格,暗地給少年灌輸了不少, 中郎令比他父還當仁不讓,寵女到骨子磕著碰著都能哭半宿的事兒。
跟女控搶閨女, 一求肯定是沒那容易過關的。
有孫堅這個溺愛妹的阿父在, 蔡邕這般對待他們,孫策不止不生氣,還接受良好的覺得就該這樣才對。如果蔡邕那容易就答應下來,孫策才要以為荀攸是不是框他呢。
一行人回到酒家整備休息, 順便商量一下該給孫堅去封信的事情。
“之前路上跟阿父錯過,如今也不知道他們回去了長沙沒。”孫策對黃蓋著, 取了放在廳堂內筆架上的毛筆,坐在墊子上提筆在竹簡上寫了封平安心,準備一會讓探馬將信直接送回長沙城池。
這是孫策這一路上給孫堅寫的第二封信了。
之前, 從荀攸家出發前,他就給孫堅送過信,詢問了一下父親的意見,要不要在禮單上再加點東西比較好?
行回南陽時,等在那的兵將就將回信交給了孫策。那個時候孫堅剛帶兵離開南陽沒多久,孫策想快點辦完這事,也就沒做停留繼續趕往長安,之後因為路途不便也沒再寫信給孫堅。一直到了長安孫策也不知道阿父和妹妹那邊的情況如何,是否已經平安回到長沙。
孫策總覺得有些不安,好像有什壞事發生了他卻不知道。
黃蓋知道孫策的擔心,忙答道:“帶兵行軍本就緩慢,算上途中紮營休整,主公差不多該回長沙了。”
“也不知道他們這一路走的順利不順利。”孫策忍不住又擔心道。
在沒來長安到蔡邕家前,孫策是真沒擔心過。在他眼中,父親能力下無敵,總是站在他們眼前,是不會被打倒的存在。孫策一直以來都是這認為,甚至崇拜著性子豪爽的阿父,曾希望自己也能像阿父一般性子。
直到聽了蔡邕和荀攸話語間對朝堂情勢不利的對話,他才明白阿父這個手握兵權的烏程侯身份很讓上麵忌憚。忍不住回想起,阿父每日麵對他們的笑臉下有多少無奈?
人主如今年紀太了,估計等不到孫家實行“推恩令”的時候。
所謂的推恩令,是人主允許諸侯將自己的封地傳給家族子弟,是漢武帝劉徹所設立,目地是鞏固自己的權力。封地可父傳子,也可以傳侄,隨著諸侯將封底分出去,勢力也會逐漸衰弱,變得不足為奇,最後便像是漢光武劉秀那般,列侯身份遞降,到最後變成平民百姓。
孫家目前有三子,按理不該讓人主忌憚才對。
但壞就壞在如今朝堂內外亂糟糟的,人主麵前沒人給孫堅話。若是有一個位高官願意稍微提一提“推恩令”,人主順勢下令讓孫堅分出快要成年的長子去,也能稍微減弱朝堂上百官的猜忌。
回酒家的這一路上,孫策都在想著這件事,準備在信也跟父親提一提。實在不行……就把他分出去吧,把他這個長子分出去,也總比把還沒成年的權兒、翊兒這倆分出去要強。
而求娶蔡邕家的女兒,孫策最初是純粹希望有一個與自己和睦,又能幫他照看弟弟妹妹的妻子。
可如今卻因為朝堂的問題,摻雜了一些自己的自私想法。
孫家急需要蔡邕大人在人主麵前刷刷存在感,消退人主對他們家的懷疑才行。
越往深了想,他越覺得對不起那位連麵還沒見過,八字還沒一撇的蔡家閨女。少年心性過意不去,暗自決定如果有緣娶到這位,一定好好待人家。
隻不過……
第二,孫策連蔡家的門都沒進,給他開門的侍從以:“老爺身體不適。”拒絕見人。
同行的荀攸看了看身邊嘴角抽動的少年,咳嗽一聲道:“還好攸有先見之明。”這次他隻帶了拜貼,跟初次前來一樣,依舊沒帶給蔡家準備的禮品。
“走吧,戳在這人家也不會讓你進的。”荀攸無視了黃蓋依舊很不滿的眼神,轉身就走。
孫策輕歎一聲,轉身跟上荀攸。
這次也跟來的黃冶兒不明白蔡家為啥不見大公子,疑惑的盯著蔡家大門看了許久,直到聽見阿父黃蓋喚道:“混子戳在哪兒幹嘛,走了。”才禮貌的對門作揖告別後,轉身追上去。
四人鬱悶離去,卻不知道蔡邕今遇到麻煩了才不讓他們進門。
蔡邕看著坐在自家大廳內的人,後背都被汗漬染濕了,不動聲色的用袖子擦了一下汗後,安排侍從上茶點。侍從將茶水放在蔡邕手邊時,對自家老爺耳語幾句,將孫策又來訪被守門打發回去的事兒了。
蔡邕鬆了一口氣,揮退侍從後,笑道:“溫侯今日來訪真是意外,不知是有何事呢?”
這位讓蔡邕都畏懼三分的溫侯不是別人,正是董卓得力部將呂布呂奉先。朝堂議事時,董卓十分縱容這位,準他上朝可穿盔甲帶劍,就連呂布砍了一個他看不爽的副將,董卓都能對此笑笑,擺擺手將這事幫他掩蓋過去。
董卓如此看重呂布已經非同一般了。
若是個普通武將,文官不會把他當回事,可問題是這位呂布大人很能忍啊。他在丁原身邊一直不被看重,忍耐至今,如今被董卓提拔,年紀輕輕做到了侯爺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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