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鷹輕聲邁步，走入房中。

    斷龍老祖看清煙鷹的身影，不由得輕輕一笑。

    “我還當是靈運宗哪位道友前來看望我這個要死的老頭子，原來是當日在我門派偷奸耍滑的臭小子。”

    “咳……”煙鷹老臉一紅，訕訕撓頭，沒有正麵回應，他實在沒有想到，這老頭子居然剛一見麵就揭自己的短。

    煙鷹四下觀望了一下。他赫然發現這屋子的麵積，裝修，以及門窗的布置，竟都與靈運宗內的內門弟子洞府如出一轍。若不是此處靈氣微薄，比靈運宗相差甚遠，否則他甚至會有一種回到了自己洞府的錯覺。

    嗅著空氣中散發著的草藥苦澀味，煙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躺在病榻上的老者身上。

    眼神對撞，煙鷹心底一沉。雖然早有預料，但煙鷹卻沒想過斷龍老祖竟會虛弱到如此程度。上次見到之時，斷龍老祖雖然已經盡顯老態，但好在還擁有一身睥睨天下的氣勢。可如今，老人的身軀比上次相見還要更蒼老數倍。那略顯渾濁的眼神，以及微弱到不易察覺的氣息，都在告訴煙鷹，麵前的這位武林中首屈一指的一代宗師，餘下的日子，恐怕真的是屈指可數了。

    斷龍老祖艱難地伸出瘦成了皮包骨的手指，示意煙鷹靠近說話。

    煙鷹也正有此意，他此次前來，並不僅是為了拜訪這位靈夢曾經的老友，而是更有深一層次的目的。

    腳步邁動，煙鷹輕盈的步伐雖看似與常人無二，但那早已深入骨髓的玉碎功的奇異動作卻使得煙鷹的步履格外靈動。這一幕落在斷龍老祖眼中，立刻引起對方的注意。

    “這……這是……”

    斷龍老祖渾濁的眼神頓時閃過一絲清澈，竟掙紮著想要站立起來，但奈何身體太過虛弱，害得自己非但沒有站起來，反倒是接連咳嗽，險些背過氣去。

    煙鷹連忙上前攙扶，心中無語，生怕這老頭一口氣提不上來死在自己麵前。

    “老師兄，您歇著。”煙鷹關切地開口。

    老人麵色狂熱，神情激動。緊緊抓住了煙鷹的胳膊。

    “玉碎功！你修煉的是玉碎功！對不對？”

    “不瞞老師兄，晚輩修煉的正是玉碎功。”煙鷹點頭，直接承認。

    “想不到……真想不到，在我臨死之前，竟然還能有幸再見一次玉碎功！”老人哽咽著，聲淚俱下。

    實際上，煙鷹早有耳聞，當年斷龍老祖修為尚在之時，所修功法，正是玉碎功。而今日煙鷹前來拜訪，也正是想要詢問有關玉碎功之事。

    一來是因為這修煉過玉碎功的修士實在是少之又少，在煙鷹的認知中，除了自己，就隻有斷龍老祖修煉過玉碎功了。

    而二來，則是由於煙鷹曾翻遍了靈運宗的典籍，卻隻找到了玉碎功的前兩篇功法，對於後續內容，他無從得知。

    隻是沒想到，對方看到自己的步伐中蘊含玉碎功的影子之時，竟會如此激動。

    過了好一會，斷龍老祖才逐漸平靜下來，看向煙鷹的眼神已經大不相同。

    眼看煙鷹依舊麵露擔心，老人擺了擺手：“不礙事，老頭子我這些年來，走南闖北，踏遍南葉，甚至連北葉的土地都曾登上。這雙葉島，實在是索然無味。若不是靈夢師姐不願讓我撒手人寰，一直送靈藥來替我維持生命，老頭子我還正想去那西天見識一番呢，又怎會在乎這點傷痛。”

    煙鷹苦笑，心道您想就算真的想死也別死我麵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