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成都到昆明的火車換乘去大理，特意選了人少的時節。火車比飛機的優勢在於，習慣了快節奏生活，偶爾閑下來慢一些看風景也不錯。

    直到到了草海，我對這個地方印象再深刻不過，我喜歡這個名字，聽上去就該是一個富有生機的美麗地方。

    我的床鋪對麵迎來了第二位旅人，與我所想象的這個城市不符，她幾乎毫無生氣。不過見著我卻還是淡淡一笑。

    隻是這笑，任誰看上去都勉強的很。

    我對她同樣回以微笑。

    這個時間點，差不多人都在玩手機睡覺，每個人都很自覺地不再擾人休息。

    我推斷這個跟我看上去差不多大的女生並非旅行，她隻背了個橙黃色雙肩包，並未帶行禮。從上車起就不停照著鏡子。然後片刻，從包拿出紙巾，我聽見了擤鼻涕的聲音。

    人海之中擦肩而過的人數不勝數，估摸著她也該是其中一個，隻不過是因著好奇多看了兩眼，過不了幾就會在記憶徹底消失。

    可是不巧，昆明換乘大理的火車，她還是跟我坐在一塊兒。

    照鏡子補妝的動作更是頻繁了些。

    “女孩子化些淡妝就好，太濃豔了並不好看。”比起對麵大叔看她的不屑，我稍加提醒道。也許有些多管閑事，卻是絕對的善意。

    她再次補妝的動作停了下來，看著我的神色有些複雜，過了許久才問我。“你有過喜歡的人？”

    我驚訝於她的直白，畢竟沒什人會問一個見麵第二次的人私人問題，卻還是搖頭回答。“沒有。”

    “哦。”她忽而頓住了，大約我的回答讓彼此都沒了共同話題。

    “我有，你看。”她把手機遞給我，我第一次見她笑的這明媚，手機屏保是她和一個還算帥氣的男人。

    聽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我現在認同不已。

    她開始滔滔不絕講起她和那個男人的故事。

    “我上高中的時候就喜歡他了，他是隔壁班的，你猜那時候我都做了些什？”她笑顏如花地問我。

    “告白？”像我這樣隻在中看愛情故事的人，這是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切，哪有那快&idd;&idd;&idd;&idd;&idd;&idd;”她白了我一眼繼續道。

    “我每下課都去上廁所，目的就是為了見他一麵。”我能理解這種年少青澀的暗戀。也頓時來了興趣，又問她。“都見著了？”

    她回答。“絕大多數時候都見到了，偶爾會見不到，不過是極少數。已經格外知足了。”

    她這話的時候一點兒不像二十多歲的人，倒像個三歲孩子，咧著嘴晃著腦袋掰著手指。

    “我足足看了他一年，終於在第二年的時候他來到我跟前。”

    “他，為了讓你在課間十分鍾假裝不經意瞥我兩秒，我也是犧牲了太多課餘玩耍時間。”

    “所以，這是一個相互暗戀的故事，不過好在他率先表白？”我也跟著她笑了起來，我喜歡這些故事，看似平凡，實則細膩到心坎。

    “也不算吧，畢竟，他沒有過他喜歡我。”

    看似矛盾的推翻理論她又立刻接嘴道：“不過他過，開學那他就注意到我了。”

    “長發隨意披散在肩上，穿著橙黃色裙子，安靜地趴在陽台看著樓下，風一吹，將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讓人挪不開眼睛。”

    她刻意扯著嗓子用稍微粗獷的語氣，其實就算她不這樣做，我也能知道是那個男生過的話。

    “如果那是真的喜歡，高一就算我們相互暗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