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早上，我和顧彤一大早啟程，她依舊背著她的包，我則什行禮都沒帶。因為她這一程要不了多少時間。

    從鎮出去轉乘大巴到市，再一趟地鐵，路程本不長，她刻意在路上逗留了好些時間，到的時候已是十一點半左右。

    她隻想趕上那頓午飯。早一刻不願，晚一刻不得。

    是一場婚禮。

    新郎是她屏幕上起來就眉開眼笑的人，此時她的手機屏幕儼然換成了一張雪景圖，我倒挺喜歡。

    “來了？”男人看見她熱情地打招呼，那一絲尷尬被他抓後腦勺的動作掩飾了過去。

    “嗯！”她衝他笑道。又問：“我坐哪兒？”

    新娘看樣子是不認識她的，依舊熱情地帶她去了朋友間的席位。我坐她旁邊，看著她愣自發神。

    良久，她目不轉睛地看向婚禮旁的一架鋼琴。：“你知道？我也會鋼琴，不過隻會一首。”

    我想起她過夕陽下那個人彈鋼琴給她聽的故事，問她。“他教的？”

    她點頭。又：“你覺得我現在過去彈一首合適？”

    我搖頭，不知道該怎回答她。過去了的事情該讓她過去，可偏偏有那一種硬是放不下的人，你無權評價她的所作所為是對是錯。

    事實上，沒人得清楚，究竟什是對，什是錯。

    在司儀一長串的台詞中，最後邀請親朋好友上台表演節目，她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上台的。

    我不怎懂鋼琴，可這曲子確實出名。《夢中的婚禮》。

    也許那個時候，他曾手把手教她彈奏，幻想著未來，彼此最美好神聖的一。可這曲子，其實本就是遺憾的，不完美的。或許早就注定好了最終的歸屬。

    她彈的平靜，我以為她會哭，可是忍住了。

    我看見那個男人詫異的眼神，他的雙腿朝她的位置邁前了兩步，最終，站立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