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例外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客徒 本章:第一百五十章 例外

    奚偉屬虎哥的另類;

    虎哥的幾乎所有人,包括莊風都曾經曆過人販之手,這算是他們的共同悲催點;

    幾乎,也就不是全部;奚偉就沒有經曆過人販之手,但莊風卻很喜歡他,也將其忽悠成了虎哥的一員;

    奚偉沒有經曆過人販之手,自沒有如莊風他們那樣的悲催童年,但奚偉的童年比經曆過人販之手的虎哥些,卻並沒有好到哪去;

    人都說天下父母心,或是用所謂感恩或是孝的文青說法:如果世界上有永不變的愛,那就是父母對子女的愛;

    依著這樣的說法,似乎所有的為人父母者對子女都是愛護有佳的;

    於是又有人說,凡事皆例外;

    奚偉就遇到了那凡事皆有例外的例外;

    在縉國的傳統,父母打罵孩子,被視作理所當然的,其說辭也是管教孩子,為孩子好;所謂黃金棍下出好人,孩子小,打了也就打了,罵了也就罵了,不會記仇的;

    事實上,確實大部份為人子女的都不會去記這個所謂的仇;

    奚偉是否記仇,這個莊風也不知道;

    據某些科研說,孩子在兩歲時就能記得六個月大的事情;這個莊風也不知道;

    不過莊風卻知道奚偉能記得他四歲時候的事;

    奚偉的記憶,在他四歲那年,他的母親第一次打他;當然,這隻能說是能夠記得的第一次;

    奚偉出生在江州境內一個偏僻的大山邊緣的農村,在那個年代已有所謂打工潮;

    在奚偉四歲的記憶,他是沒有父親的,用那時的說法是出去找錢去了,隻有母親一個人;當然,後來奚偉自是知道他的父親是外出打工去了,他的母親則留在村照看年幼的他;

    父親外出找錢,留下奚偉和母親;

    奚偉四歲的時候,雖然已是有打工潮,但卻還沒有達到所謂最高-潮;還沒有出現整村人都隻剩下老幼病殘,農村也還沒有成為後來那般的無人村,還是有著所謂壯勞力跟地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比如奚偉的二叔就沒有出去找錢,而是留在農村;至於其他三個叔叔倒是也外出找錢去了;

    或許是因為奚偉的二叔這個光棍漢留在家,而奚偉的父親又不在家,所謂活寡嫂光棍兄弟的閑話,在那山村的繁重農活之後自然成了所謂碎語消遣;

    或許是因為這個,在奚偉的記憶中,村的人會逗弄他,問他你-媽和你二叔是不是睡一張床,昨晚有沒有聽到鏟鍋巴的聲音沒有之類的話語;

    四歲的奚偉自是聽不懂這類話的意思,隻會回答沒有,沒有吃鍋巴;然後自是惹得村的人一陣哄笑,而奚偉不知道沒有吃鍋巴有什好笑的,更聽不明白那些人說的什,我們都聽到鍋巴鏟得響,響得很啊;

    關於鏟鍋巴,奚偉在成年之後也明白那話的意思;

    現在有那個話說,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而關於那個鏟鍋巴的事兒,在奚偉他們那片大山的所謂俚語的意思,也就是兄弟嫂子那點事兒;

    四歲的奚偉聽不懂那些話的意思,在某天晚上卻感覺床上多了一個人;

    是的,偏遠農村,貧窮落後;至少在奚偉他們那片大山農村,孩子是與父母睡一張床的;

    或者說,後來的奚偉知道,當時他的父母在結婚之後就分了家,而關於分家在村的名聲也不怎好聽;

    奚偉的父親有兄弟五人,而做為長兄的奚偉的父親居然結婚成家後就立即分了家出去,不再照看四個弟弟;而其中關於分家,那是奚偉的母親這個所謂長嫂跟那兒鬧騰的,非分不可,不然就不過了;

    雖然是分家,但因為貧窮,奚偉的父母其實也就是將那原本連成一片的茅草房給隔了一間出來,將原本與其他房間的通道門給堵了,跟另一邊重新開了一間門而已;

    一間茅草房,一張床,就算有心讓奚偉分床睡,那也沒有辦法;

    四歲的奚偉跟母親同睡一張床,在那夜卻感覺到床上還有一個人,也聽到他的母親跟那個人在嘀咕些什,隻是四歲的奚偉並不懂這些事;

    第二天早上起床,奚偉卻沒有看到有其他人;於是不懂事的四歲的奚偉就去問他的母親,昨天晚上爸爸是不是回來了;

    母親說沒有,奚偉就跟那兒說他看到爸爸在床上的,還聽到你跟他說話的;

    奚偉那不懂事的話,讓他的母親順手就抄起洗衣服用的木棍,一棍子打在奚偉的頭上,頓是就是所謂鮮血直流;

    被打得頭破血流的奚偉自是痛得哇哇大哭,而奚偉的母親卻沒有如往常在他哭的時候那樣去哄他,而是端著那盆需要洗的衣物,順手將還沾有血的洗衣棍放在盆,然後就走了;

    那個時候在那個農村洗衣服,需要用木棍抽打,而且洗衣服還要走很遠的一個本村人稱之為堰塘的地方去洗;

    奚偉的記憶深刻,或許是因為他第一次被他的母親打得頭破血流,而他的母親卻看多他一眼都厭惡,扔下隻四歲而頭破血流的奚偉坐在那門檻上一個人哇哇大哭;

    奚偉的哇哇大哭,自然有人過來看個究竟的;

    最先看奚偉的是他的二叔;

    看著奚偉大清早的跟那門檻上一幅頭破血流,滿臉都是血的模樣,那自是哄著奚偉,自也有話問些;

    奚偉不懂事,一邊哭著一邊說著他的母親打他,奚偉的二叔也倒是聽得明白,所謂自己幹了什,自己心明白;然後就替奚偉清洗止血處理之類的;所謂止血在那個時候,其實也就跟灶抓一把柴灰往傷口上撒,就算是止血了,當然也確實能止血,雖然不符合現在的所謂醫療衛生之類的,但那個時候在那片大山的農村,一般都這樣;

    除了奚偉的二叔照看奚偉之外,在那不大的村子,大清早的打得孩子哇哇大哭,那自然是有人看情況,或者說看熱鬧;

    自然,奚偉的二叔就發了火,讓那些人滾蛋;

    似乎孩子總是喜怒無常,大清早被打得個頭破血流,到吃早飯時似乎就沒有事了,奚偉跟那兒如平時一樣的端著個碗跟村瞎轉悠;

    或許這是那個時代的特色,或是那片大山的農村的特色;到了所謂飯點,都跟那兒端個碗的到處轉悠,然後這個碗的菜去挾上一筷子,那個碗去挾上一筷子,特別是孩子些,看自己沒有的,或是別人沒有的,那就跟那兒相互的挾多兩筷子;

    那天的早飯,奚偉在哭過之後,一如以往的端著個碗跟村子瞎轉悠,自然村的人也就問起說早上跟那兒哭的事;

    不懂事的奚偉自然也就如實的說了,自然也惹得村人些跟那兒哄笑;

    當奚偉一碗飯刨完,回去添飯時,他的母親跟那兒直接就將碗給砸在奚偉的頭上,於是再次的頭破血流,再次的哇哇大哭;

    奚偉不知道這又是哪兒來的火,當然後來的奚偉自然是知道的;村子就那大,而且那個村子的人說話聲音又大聲,或者說一般大山的人說話聲音都挺響亮的,自然關於奚偉跟那兒說他被打得哭的事,村人的笑聲自然逃不他母親的耳朵,自然奚偉那所謂莫名其妙挨碗砸,也就不那莫名其妙;

    奚偉被他的母親用碗砸得頭破血流,那還不算,或者說氣兒還沒有消;當奚偉的二叔拉著奚偉跟灶邊抓柴灰止血的時候,他的母親似乎看著奚偉就來氣,跟那兒抄起火鉗將奚偉堵在那所謂灶門兒前,就是一頓狠揍,還怒罵著他什多嘴多舌,打死你個話癆子之類的話語;

    揍得奚偉哇哇大哭,但是卻沒有村人過來看熱鬧,也沒有人阻止奚偉被揍;

    奚偉的二叔沒有阻止,奚偉的爺爺也沒有阻止,隻有那個長年臥病在床的奶奶跟那兒吵罵著;

    或許吧,那一頓打讓奚偉長了所謂記心,或是奚偉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得所謂不愛說話,不敢跟村的其他人說話,連原本飯點端個飯滿村瞎轉悠的習慣,自那之後的奚偉也再沒有過,甚至都不敢再一個人跑出去玩,不敢跟村那些所謂同齡人玩耍,更不敢去別人的家;

    不僅是奚偉不敢出去玩耍,村的其他的孩子也不來找他,在那一段不算短的日子,四歲的奚偉每天都是起床後就跟那門檻上坐著,然後吃飯,吃飯後又坐在門檻上,然後重複;

    或許吧,父母打罵孩子,在那片大山的農村實屬平常,但打得個頭破血流,卻極為罕見,所謂流血事件那是大事件;或許因為奚偉被打得頭破流,那他們家的強悍,自然讓村的其他人不敢再去靠近,不讓孩子再跟奚偉一塊玩耍;

    沒有人與他玩耍,也看不到村的其他人,奚偉也變得沉默寡言,可以一整天一句話都不說;

    或許吧,如果四歲的奚偉知道孤獨這個詞的話,那他是孤獨的;

    奚偉那一個人的沉默一直持續到那年所謂打完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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