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柏林， 往東便是波蘭， 此時的西歐經曆了歐洲大戰的洗禮， 仍然遠未恢複元氣。 下了火車。 早早地買好了馬匹， 此時的波蘭條件也不怎樣， 低矮的房屋， 荒野的農場。 跟民國的鄉下區別也不是太大，不過遠處鐵路不時奔馳過的火車提示著顧維鈞， 波蘭仍然受到工業革命不的影響，比起原生態的民國鄉下還是有些區別的。

    從心講， 顧維鈞並不認同民國此時與赤俄發生戰爭。 赤俄想要把布爾什維克主義推行到整個歐洲大陸， 此時的西歐視赤俄為洪水猛獸， 欲除之而後快， 可偏偏擁兵幾十萬的白衛軍頭子鄧尼金，高爾察克 紛紛戰敗， 各國的幹涉軍也陸續撤出赤俄。 而此時赤俄還要應付克木半島的弗蘭格爾， 這支在赤俄僅存的大股白衛軍約二十餘萬。

    顧維鈞在歐洲， 得到關於赤俄的消息 比起國內還要快， 一個能打贏如此規模戰爭的大國， 顧維鈞並不認為民國有戰勝赤俄的實力。至少他從出國參加巴黎和會時開始，民國仍然四分五裂， 北洋政府的實際掌舵人段祺瑞能控製的兵力遠不及赤俄的十分之一， 自從東北軍入關之後， 這一年雖然民國不時有好消息傳來， 但麵對國內擁兵至少在兩百萬以上的赤俄來， 仍然顯得不夠份量。

    隻是再不認同中央此時的舉動， 可作為一位民國人士， 顧維鈞也不得不為此時民國的局勢去奔波。

    約瑟夫畢蘇斯基是一位軍事獨裁者， 在歐戰之後上位， 從其穿著筆挺的軍裝可以看出這是個十分嚴謹的軍人， 臉部線條堅毅清晰， 一雙眼睛總是帶著一種審視的態度去觀看周圍的一切。包括進入他辦公室的顧維鈞。

    “很高興見到你， 尊貴的總統閣下。”顧維鈞十分有風度地對畢蘇斯基行了一禮道。

    “嗯， 聽你來自遙遠的中國， 不知道貴國現在情形如何？”畢蘇斯基是個十分正統的歐洲人。 對於亞洲那個落後的地方， 也隻有日本聽過幾次， 不過日本以陸軍見長， 對於波蘭這個內陸國。 聯合艦隊就算是再強大也沒辦法開到波蘭來， 八竿子打不到邊。 波蘭的日子一直不好過，畢蘇斯基一直想將蘇聯與波蘭的邊境線恢複到177年的狀態。 曆史上俄波矛盾一直是存在的。俄國未建立之前，波蘭也算是歐洲大陸的強國之一，並且在十七世紀多次進攻俄國。 可是在俄羅斯正式建立之後， 俄國開始占上風， 通過曆次的戰爭， 俄國刮分了波蘭。到一戰前夕， 波蘭徹底淪為俄國的附屬國。

    兩國之間的矛盾積蓄了數百年， 結蘇斯基是第一個將理想付諸行動， 並取得卓有成效的人。 這樣一位鐵血元帥， 對於亞洲一直弱的民國自然沒什印象， 若不是英國首相勞合喬治的推薦信， 畢蘇斯基甚至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顧維鈞這個不相幹的人身上。 畢竟民國距離波蘭太遠了。

    “總統閣下。 有一句話叫做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我國和貴國一樣， 一直飽受沙俄的壓迫， 一直到現在仍然有一百多萬平方公的土地被俄國侵占， 我國也希望通過戰爭向赤俄奪回自己的領地， 聽聞總統閣下打算奪第聶伯河左岸地區， 我想， 貴國和我國有可以合作的地方。”

    歐洲人對民國的蔑視顧維鈞作為一個外交人員早已經習以為常了， 在沒有足夠實力與戰績的情況下， 沉默比起解釋更管用。

    “是嗎。 可是貴國與我國相隔數千英， 我想不清楚有什可以合作的地方。”畢蘇斯基聳了聳肩一笑，“難道貴國可以派軍隊到波蘭來幫我分擔蘇維埃紅軍的壓力嗎？ 他們已經派了數十萬軍隊陳列邊境， 最近他們消滅了高爾察克與鄧尼金的主力。 已經能抽調軍隊向歐洲大陸發展了。”

    “總統閣下笑了， 我國當然不可能派軍隊到歐洲來， 不過我國與蘇維埃的邊境線遠比俄波兩國要長， 蘇維埃在邊境也陳兵數十萬。 我國亦準備了不下三十萬的兵力應對這場戰事， 我國認國， 或許貴我雙方可以協同作戰。 盡可能將戰事爆發在同一段時間， 使得蘇維埃東西不能兼顧， 至少不能讓蘇維埃結束了一麵的戰爭後， 再交兵力全部投入到另外一麵， 我想這種結果對誰都不利。”顧維鈞冷靜地道。

    “貴國打算在東麵發動一場數十萬人規模的戰爭？”畢蘇斯基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驚訝。

    “不錯， 在此之前， 我國已經有過超過十萬人大戰的經驗， 並且在我國東北部擊敗了十餘萬白俄大軍。”顧維鈞將民國近年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戰績出來， 不管怎， 都是一場大勝。

    “好吧， 也許貴我兩國有可以合作的地方， 不過蘇維埃恐怕已經等不下去了，他們的軍隊已經大量西進。 而我也不想再給蘇維埃更多的時間， 等這場大雪融化， 我想戰爭便再無可避免了。”畢蘇斯基如實地道。

    “大雪融化？總統閣下， 我想貴我兩國的這次真的可以緊密的合作一次了。”顧維鈞目光一閃， 波蘭這邊的局勢他不太清楚， 可民國那邊怎回事他心知肚明， 北京以北交通狀況極差， 在草原積雪沒過膝蓋的時候， 是根本無法發動大規模戰爭的。

    ……………

    時間就像衛生紙，看著挺多的， 用著用著就覺得不夠了。 這句話對於搶時間備戰的波蘭， 蘇維埃，還有民國來都合適。

    列寧的主張更傾向於用和平換取蘇維埃這個新生政權的壯大， 可無論是托洛茨基， 還是加米涅夫等其他幾個蘇維埃巨頭都無法同意用大麵積的領土換來委曲求全的和平。 高爾察克他們打敗了， 鄧尼金打敗了， 就是眾列強的軍隊也差不多都打出了俄國境內。 隻要蘇維埃不妥協， 一切敵人都是可以消滅的。

    不過口號喊得再好。 此時波蘭與民國已經同時在東西兩麵發難。 波蘭威脅是的俄歐本土， 民國威脅看似不大， 可與中亞， 遠東大麵積接壤。 實際上在蘇維埃高層的心， 比起波蘭威脅性還要大得多。

    另外在克木半島， 還有弗蘭格爾的近二十萬白衛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