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坐後麵傳來了細微的摩擦聲,老陳丟掉了手上的煙頭,發現是剛剛還在睡覺的嘟嘟,它打了個激靈然後起頭來。
嘟嘟警惕的轉了轉腦袋,下顎的部分稍稍鼓動,發出細微的“嘎咕”音,然後扭向窗口。
老陳打開了後座的車窗,因為嘟嘟的喙已經撞在了車玻璃上,他不知道嘟嘟看見了什,在車內隻能看見它鳥頭在玻璃上的倒影。
嘟嘟發現車窗打開就很開心,它從車探出光禿禿的頭來,長長的腦袋扭過90°,看向空蕩蕩的空,就像……一隻放蕩的,被拔了毛的超大燒雞。
它瞪得溜圓的眼,懷著期待,也帶著幾分堅強,像是孤立多年的守望者,終於重拾信仰,堅毅,懷揣著急切,還有希望。
老陳看著它,隱約覺得,有些事情,即將要發生了。
——果不其然。
在他觀察嘟嘟的時候,一個龐然大物已經結實的砸在車子前方,餘力順著路麵擴散,帶著車子都跟著上下一顫,老陳的屁股短暫的離開座椅,又沉沉的落了回去。他瞪著眼睛順勢低頭,以免對脊椎造成損傷,大概停頓了有一秒鍾,才慢慢抬起頭來。
盡管做好了心準備,但真正看見那家夥的時候,老陳還是不免一愣。
簡直就是怪物。
不,怪物真的足以形容麵前這個家夥嗎?它長著巨大的雙臂和誇張的腿腳,渾身都燃燒著霧氣似的灰白色火焰。
怪物似乎更適合用來形容那些能夠理解的,畸形,恐怖的東西。而麵前這個生物充滿了玄幻感,甚至顯得不太真實,但從它落地的架勢來看,又分明感覺得到重量,是實實在在的“物體”。
老陳還處在一種震驚的狀態,但嘟嘟卻率先回過神,它“嘎嘎”地叫起來,一雙鳥爪開始瘋狂的抓著後座的真皮沙發,大不一的黃色海綿塊從後座被拋到前麵,粘在老陳的頭發和衣服上。
那個灰白色的人形物在車子前麵停滯,他把雙手放在引擎蓋上,碩大的頭顱低垂下來,“看”向車內,因為這家夥並沒有眼睛,隻能根據姿勢來判斷,他應該是在“看”著車。
不,也可能是“聞”?
老陳雖然已經有了某種預感,但他還是很難相信自己的兒子能變成這種樣子,這怪物的動作像極了捕獵的獵犬,它們成功狩獵之後,經常會在獵物身邊嗅一嗅,聞一聞。
這一想車的氣氛瞬間到了零點,嘟嘟這個動作,難道是想逃?
老陳回頭看見瘋狂的想要離開車子的鴕鳥,這幅樣子理解成“趕快逃命”似乎也不過分。
就像某你在逛商場的時候發現恐怖分子持槍闖了進來,他們朝開槍大吼“都別動!”
正在門邊的你感覺自己完全能夠逃掉於是打算撒腿就跑,但你的豬朋友抓著你的褲腳,一動不動。
沒錯,這豈不是要氣炸了?鴕鳥現在看著老陳就是這種表情,張開鳥嘴“嘎嘎嘎”地嘯叫。
老陳瞥了它一眼,不由得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自己這八成是遇見了傳中的“靈異事件”!
不再猶豫,他掛上倒擋,然後腳踩油門,不論怎,離這東西遠點總不會錯,單憑他剛剛下落的架勢,恐怕要把自己的車捶爛也是輕而易舉,就算他沒有惡意,萬一再跳起來,不心把自己踩成個餅餅,那也是極為不幸的!
作為一個善良的人類,他可不想讓這個東西因為“踩死了自己”而感到抱歉,然後背負道德的枷鎖,良心的譴責,所以為他著想,自己還是離遠點為妙。
“你。”
老陳握緊方向盤的手忽然鬆軟下來。
那個怪物話了。
而且發言的對象,正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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