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子！”老陳似乎對李的反應非常滿意。

    “好你奶奶！”李忽然大罵一聲，老陳也楞了一下。

    “這鴕鳥是動物園的，不是我的，我既然出現在這，那就一定要把它帶回去。”李一邊一邊解開自己衣領上的扣子，“我對那些等著的我的過，我，鴕鳥我一定會帶回去的。所以，我不會讓他們失望的。”

    老陳聽到“失望”二字，想點什，但又選擇了沉默。

    “大老板，你可別看了窮人的骨氣！”

    “五十萬。”

    “……”

    老陳哼哼著笑了兩聲，李原以為這個人會狠狠的來嘲諷自己，都繃緊肌肉，做好了被諷刺挖苦的準備。

    “對不起啊。”老陳稍微閉上眼睛，慢慢的講。“對不起啊，神仙大人，還有你，年輕人，給你們添了這多麻煩，真是對不起。”老陳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我很怕，我怕陳浩跟鴕鳥見麵後，就真的會離我而去。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好了這種準備，所以，我很猶豫。”

    “那，時候到了，凡者，讓開吧。我對你可以既往不咎。”胡狼慢慢講。

    “……真是抱歉，神仙大人。”老陳的樣子像是剛剛在海遊完五千米爬上岸的落湯雞，濕潤而且虛弱，他渾身都在出汗，襯衫貼著他的身體變成皺巴巴的深色。

    “是我錯了，我一定要讓嘟嘟跟他見麵。我一定要讓他見到嘟嘟。”他講話都帶著顫音。

    “你在跟誰講條件，凡人？”胡狼又擺出了那張毫無表情的，石雕般的撲克臉。

    “凡人的確沒有資格，也沒有膽量在您的麵前多嘴。”男人先屈下一條左腿，“凡人也不該涉及到這些死後的故事。”男人跟著屈下了右腿，跪在胡狼的麵前，但雙手仍然展開。

    “我知道，凡人這樣做，毫無價值。”

    他帶著顫音，眼淚順著眼角淌下來，滾燙洶湧。

    “但我是父親！”

    胡狼的眉毛動了動。

    “凡人沒有資格插手到任意一個環節！但我是父親啊！這是我的兒子啊！我沒法，沒法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樣離去啊！”

    老陳用手背在臉上抹了一把。

    “請您，縱容一下，一個渺的凡人父親的愛吧！”

    “……”

    無聲中，巨人繃緊的拳頭放鬆了。

    他本在尋找偷襲胡狼的時機，但有些新的東西出現了。

    被剃了毛的鴕鳥圍著自己“嘎嘎”的轉圈，西裝革履的男人為自己，朝著那個“死神”下跪，哭得像個孩子。

    灰白色的火焰搖曳一下，他的體積開始慢慢縮，身為一個人類該有的細節也漸漸出現，牛仔褲，運動鞋，體恤衫，還有那頭帶著卷的，燙過的頭發。

    多餘的火焰順著風消逝，粘連著，又破碎在風。

    男人察覺到了背後的變化，他回過頭，本來就不勝激動的情緒更加崩裂，他伸出雙手撲向自己的兒子，卻從灰白色的身體上穿了過去。

    又一次背對背，隻不過彼此換了方向。

    “真是對不起，偉神‘阿努比斯’大人，請您寬恕我的妄行，我會跟您離開，三分鍾就好。”

    男生甜滋滋的笑著，那種滿足的陽光感，絲毫看不出是已逝之人。

    “盡快。”

    “謝過大人。”

    男生輕呼一聲，抱住了撲向自己的嘟嘟，這家夥把剩餘的魔力都釋放出來，為了能與靈體的陳浩接觸，它用脖子擦著陳浩的臉，它用身體鑽進陳浩的懷。

    “當年想要接你回家，如今卻讓你來找我。”陳浩柔聲，“對不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