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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凝！雪凝！雪凝！！！”

    終於從夢中醒來的青年，伴隨著冷汗，發出一陣急促的驚呼。

    “哥哥……”

    眼角的餘光瞥到來自周圍的空等人略顯擔憂的複雜目光之後，城緩緩地抬起了頭。

    本該存在於身邊的、那名少女的身影呢……？

    “雪……”

    定睛一看，就在不遠處，遊月正用那瘦的雙臂撐著一名白衣少女的柔軟身體。她的臉色蒼白，雙瞳緊閉，唇邊留下淡淡的血絲。一頭白發垂落，身體看上去已經毫無力氣，軟趴趴地倒在遊月的雙臂之間，脖子、手臂和雙腿都自然地垂下，那具身體好似隨時都將要消失一般。

    “雪凝！”

    發現了雪凝後，城立刻從地上坐起，無法顧及形象，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連滾帶爬地奔到遊月的跟前。

    完全反應不過來——

    剛剛還在他身邊的雪凝，為何此時此刻突然到了遊月的懷，還如此虛弱？

    “城司令，你剛剛看到了什？”

    “快把雪凝給我……！”

    城不顧他的提問，伸出手去搶奪懷中的少女。

    “請問你剛剛看到了什？”

    遊月自然沒能搶過對方，在雪凝被城重新奪回去之後，他也沒有表現出多在意的樣子，而是神色嚴肅地繼續他的質問。

    “看到什……？剛剛雪凝她不是……”

    雪凝的靈魂，在剛剛的那一瞬間不是回來了嗎？

    “不，剛剛雪凝一直都在我這……”

    難道……

    城恍然醒悟，麵色凝重地掃視一遍全場。

    “剛才我和她的那些對話……隻是我的……幻想？”

    對此，空沉默地低下了頭，悠翼則是一臉淡漠地看著略顯落魄的他，從那雙薄暮般的藍綠色眼瞳中看不出任何感情。

    “不，並不是。”

    遊月淡淡地歎了口氣：“剛剛雪凝憑借僅剩的微薄之力衝破了第二人格的束縛，將心的想法盡可能地傳達給了你……但是……”

    “但、但是……？”

    “她的力量果然還是大多被鎖進了‘魔女人格’的手中……殘留的、能夠支配的那一部分，僅僅隻能撐到這個程度而已——在我們看來，剛剛的你是用‘意識’與她的‘意識’進行著對話……在她的力量尚且微弱的情況下，她所創造出的‘意識’的世界僅僅隻能容得下你們兩個人……”

    “也就是，剛剛我見到的她並非真正的她？”

    城將視線投射至少女的睡顏上。看著她雙眼緊閉，薄薄的嘴唇顫抖著，吐出微弱的氣息，他心痛地替她擦去嘴角未幹的血跡。

    “……是的。”

    遊月沉默了半晌，將視線轉向空。

    明明晨間的光才剛剛照耀大地，不知從何時開始，空變得有一絲灰暗了。完全不像是夏的寒冷入侵人們的身體，使得他們不由得收緊了衣袖。

    “我來到這，是為了告訴你……城司令。”

    許久，遊月再次張口。

    與那副略顯稚嫩的外貌絲毫不相符的冷靜沉穩的聲線，讓人感到一絲壓抑。

    他依舊筆直地挺立在那，及肩秀發在微風之下輕輕浮動。

    “很久以前，你就已經拯救了她……現在的她，或許已經得到滿足了吧。畢竟雪凝她，早就實現了自己身為‘創世神’的意義……也早就實現了作為‘人類’的意義……”

    “……”

    什意思……？

    等待令人焦灼。

    在對方停頓的幾秒鍾，城仿佛聽到了心髒砰砰直跳的聲音。但是他無法放下懷中的少女，更無法空出手來壓住自己那意欲蹦出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