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抬頭仰望空，正如他的心情，是一片灰色。飛鳥尚可成雙，而他們呢？現在卻隔了一扇門，隔了一個世界。

    “你就不能把我扶起來再審？我腳崴了很痛耶！”彼時，她掉進了他的牆內，尷尬的可愛模樣，一點不像初見時那樣的堅毅。

    那會兒，他便有些不忍心，於是親自抱起她為她治好了腳。

    “笑話，我堂堂將軍府的大姐給你當丫鬟？你府上那多丫鬟，幹嘛非得我？”當她拍著桌子抗議他時，有那一秒，他是覺得很心動的，很想留下她，隻是他不曾發覺。

    他逼著她給他更衣，看她羞紅了臉，而她並未發覺，那時他也是害羞的，甚至想要把自己的溫柔隻留給她一個人。

    回憶著這一幕幕，今卻有些不一樣了。她是在惱自己在所有人麵前那直接嗎？還是在惱自己一廂情願地逼她嫁給他？他不知道。

    他出來追她的時候，父皇的話還在耳畔：“這個逆子！為了個女人，什都不要了！”

    是啊，若沒有她，即使他擁有這一切還有什意義呢？

    “嘩嘩嘩……”

    大雨傾盆，打濕了他的墨發，淋濕他的長袍。

    “吱呀！”門開的聲音，令他回過神。

    “三皇子，你怎……你等下，我拿傘給你。”寧兒開門大吃一驚，莫念琛就那樣在大雨滂沱中淋著，等著。

    門再次關上，寧兒在屋內找著傘。

    “寧兒。不許找！”筱夏眉頭一緊。

    “筱夏，這大雨，三皇子還在淋著。”寧兒求著情，她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什時候想通了，我再見他，他愛怎樣就怎樣吧。”

    如此淡漠的筱夏，寧兒氣不打一處來：“那是你喜歡的男人，筱夏！”

    喜歡？是啊，她喜歡他，可，她不願意讓這份喜歡影響他的未來。

    雨越下越大，窗外的世界被蒙上雨霧，筱夏思緒飄遠，她摔進他的圍牆內，崴了腳，他抱著她，為她治了腳。

    她不心在玫瑰園睡著了，他帶她回了房間，心翼翼得不弄醒她。

    他在大臣們麵前、下人麵前要娶她，她怎能不感動？

    終究是不忍心，她起身，拉開門，一如當初初見，四目相對，此刻的眼神不是剛毅，而是柔情，是疼惜。

    不顧風吹雨打，她走向他，不顧風雨打濕她的發，淋濕她的衣裙。

    “莫……念琛，你又何必如此呢？”她靠近他，頭深深埋在他的胸口。

    “筱夏，不值得你如此……”筱夏忘記了自己的偏寒體質，禁不住風雨意識越來越模糊。她隱約聽見：“為了你，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