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神?知道自己在敷衍他?溫秋好將臉遠離了他,將要靠上南宮絕辰的胸膛,被他一抬手攬住了。
她仰頭看看南宮絕辰,抿嘴一笑。管他神不神,反正她是來求簽的!
她抱了那竹筒就開始嘩啦嘩啦的晃,漸漸的,一隻竹簽脫穎而出,長長一支露在外麵。溫秋好嘿嘿一笑,手勁加大,“啪”竹簽落在桌上。
“噹,噹,噹”悠長厚重的鍾聲響起,如邊神祗密語撞擊人心,將之層層推入長雲散漫,佛袖生光的穹頂之上,鍾聲寂寂,環繞廟宇間長久不散。
溫秋好一時失神,老和尚倒是先將那一簽拈起,緩緩道:“那是日出的鍾聲,我寺鍾聲與日同出,從無差錯。”
“真的?”溫秋好往外一瞧。
果然,深寂濃厚的色已有魚肚白,星光消失,月圓隱現。
大殿東側像藏了稀世珍寶,華光萬丈而起,染了半邊白空。恍若神祗傳達密語後親身飛臨,金光層疊飛出,如萬道金箭穿透空,穿破深藍,遙望人世,一霎大地於無聲中俯首稱臣,星月在沉靜中悄然隱退。
此時再無黑暗,再無寂寥。縱隻在室內一角看交子回朝,心神亦滿是充斥的輝煌之靜,生機之愛,瞻仰之澎湃。
三人沾滿了太陽初起的金光,像灑金雕塑站立,與佛同在,遙遙不見來處,沉沉不聞皈依。
溫秋好嗅到深沉香火煙繞外,身邊男子的清冽氣息,如昏睡之人忽觸到一片冰雪,冰芒雪皚,指尖微顫,便從長久的沉睡中醒來,一眼踏破紅塵,穿越萬年,曆遍洪荒。她輕歎,若南宮絕辰在,哪怕有紛爭喧擾又如何?她啊,總有歸家之時。
“山中方圓魁,上上簽。”
老和尚毫無波瀾的聲音將三人視線從窗邊金光中拉回。溫秋好情急,指尖捏上那竹簽上頭,老和尚鬆手,她將簽子拿過來。
南宮絕辰和歐陽席城湊來看,溫秋好問:“什意思?”
“山有木,山有靈,靈中有經緯之才。”老和尚懶懶抬眼看南宮絕辰:“施主學識必有大用,善施可得善緣。”
“大師怎知這是我的家人?”
“二位夫妻麵相緣深,老衲自然可知。”話畢,老和尚又撚起了他的念珠,再無與他們交談的意思。
溫秋好深深笑意瞧著南宮絕辰:“是好簽!咱們走吧!”
“雲雲不再求別的了?”南宮絕辰一橫臂將她圈進懷,語調輕,意味長。
“求什?不用了呀!”溫秋好輕快答話:“已經知道了想知道的,還求什。”
南宮絕辰失笑,怎隻想著他忘了自己?他力道輕柔,將溫秋好翻過身去,自己執了那竹筒晃勻:“雲雲好意為本王求簽,一報還一報,本王也幫娘子求一簽。”
溫秋好靜靜看那竹筒脆響,心思也像那竹片飛撞,流水飛濺一樣,糟亂不堪。
一簽出,卻是比其他簽片都幹淨泛著青色。老和尚拿起,眉眼終於有了不一樣的神色,白眉斜向上飛揚,長眸微凜。
“怎樣?”南宮絕辰見他神色突變,語氣沾了點疑惑焦躁。
溫秋好和歐陽席城也同時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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