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佬們還沒能讓手機變成錢包的年代,不屑於用錢包的厲以椏總是把一把一把的零錢揉成皺巴巴的一團塞進衣服褲子兜,於是最頻發的尷尬是,在超市買一包辣條的時候半也不能從那把麵值超低的零錢數出個二塊五。厲以椏那個時候覺得她一算不清楚錢不拘節叫帥氣,於是最頻發的驚喜是,某身無分文的時候拿出一件好久沒穿的衣服或褲子,發現兜裝著個五元人民幣,比如現在她就發現了驚喜。
“嗯可以去‘避風塘’買杯奶茶了。”厲以椏看著才從兜摸出來皺得不成樣子的五元人民幣點了點頭。
“哎喲喲,窮得分文不剩的人,好不容易有了點兒路費還想買奶茶?”我正準備向著厲以椏翻出一大片眼白,就被一大片向身邊湧來的人群一直擠趴到展位的展鋪上,我被厲以椏拉起來,隔著她就開始朝著蘇安咆哮,“豬安!你挑的這地兒咋就這擠啊!”
“還不是你要到漫展看看!”
“還不是你自己把眼鏡摔在地上摔碎了!還害得我英雄負傷!”
“那還不是因為你把白乳膠塗得到處都是!”
“話回來還不是都是因為你什要報一箭之仇!”
啊,沒錯,這就是蘇安在開學的時候粉墨登場後要報一箭之仇,最後摔碎了眼鏡的後續,我們在那的五後的這個星期,拖著厲以椏來到了這個漫展上。
“所以不是你擔心植物會死完嗎!”
“那還不是你先擔心葉綠素沒法光合作用嗎!”
“你倆今是要在這吼完來漫展的全部經過還是要吼完植物的生理過程?”厲以椏站在我倆中間雙手抱胸,深吸了一口氣,我看勢頭不對,趕快給蘇安使眼色:厲以椏要開始長篇大論了,要什植物還有呼吸作用什什的了,趕快!轉移話題!
“啊——嗯——祁亞,這玩意兒鏈子你看了半了,到底買不買啊?”蘇安倒是立馬心領神會,一句話就打住了厲以椏的長篇大論,但還是要跟我過不去,“朋克風金屬的喲,祁亞你啥時候好這口了?”
這條朋克風金屬棒狀的墜鏈安靜的躺在展鋪桌上,賣東西的哥聽到蘇安的話後搖著扇子湊上前熱情地對著我一頓推銷,我拿起它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真的很像,像極了初中笑著在學校操場撿到的那條墜鏈,像極了後來又羞憤著扔回學校操場的那條墜鏈。
“你管我!”我越過厲以椏狠踩蘇安一腳,“買啊,怎不買,蘇安,掏錢!”
身後的人群突然傳來一個叫我的聲音。
“祁亞?”
有時候覺得生活喜歡把不好的事都堆在一起向你砸來,第一磕到胳膊肘,第二下午摔青膝蓋,第三數學測試慘不忍睹,第四胳膊肘的口子結痂了,第五結的痂就被撕下來硬生生疼。
我轉過頭,換上習慣的微笑看著眼前我倉惶狼狽、狂奔逃離的人,“康寧?”
沒錯是康寧。
沒錯是那個白淨高瘦紮馬尾的美少女。
沒錯是那場我以為我醒來了卻在她笑盈盈的看著我的瞬間發現自己還在掙紮的噩夢。
初中,離家進校,從第一次出遠門獨自生活的興奮和新奇,變成三年的每一都成為刻在十三四歲年齡的傷痕。
康寧自信漂亮,標標準準的城市女孩。對一個十二歲向往城市的少女來,她渾身上下都閃爍著我一直期盼的光芒。羨慕她,想靠近她,卻被她的銳利紮得刺痛。
“祁亞你是不是沒常識,別人換衣服都不知道關寢室的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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