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撐開傘走出教學樓以後就跟我們揮手往校外奔去了,剩下我和厲以椏撐著一把傘走在雨。
驚訝完感歎完笑完,走在雨的我再次被桌蓋夾到的手指牽動起痛覺神經。
被牽動的痛覺神經像是沿著一根線直接引爆了我的淚腺。
那些最近被生活砸來的事情一口氣直接把我砸得埋頭蹲了下來。
磕破的胳膊肘,青紫的膝蓋。
媽媽的不盡的試探。
耀眼奪目的康寧。
林梓一的女朋友。
以及,那個想靠近又不能靠近的自己,那些做同桌時無意觸碰雙手的零星時刻,還有,半年多來跟在身後自己不變的目光。
就在那個時候,我決定放棄林梓一。
厲以椏一句話也不,隻是站著撐傘,站在我旁邊。
我們就在雨在人流中靜默。
腳步聲多的時候也靜默,腳步聲變少的時候也靜默。
雨聲變大的時候靜默,雨聲變的時候也靜默。
路燈調暗一點的時候靜默,路燈調暗到很多的時候也靜默。
直到寢室熄燈前放的理查德克勞德曼的星空在校園開始響起,我終於抬起頭,:
“被桌蓋砸下來夾到手指,好疼啊。”
厲以椏看著我不話,隻是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
然而,她當時一言不發的靜默在那一卻給了我莫大的安慰,像是死死守住了我所有的自尊。
那個時候我知道,祁亞,你身邊站著有人。
“雨好大啊。”
“嗯,是呢。”厲以椏。
“我的白色風信子的根要爛掉了。”
“爛掉了怎辦?”厲以椏問我。
“那就,丟掉好了。”
“怎丟?”
“就,明早上,抱到樓下,手一鬆,‘當’一聲——就跟他揮手,再見,白色風信子。”
“是‘當’嗎?”
“那不然是什?”
“嘩啦?”
“啪唧?”
“哈哈哈哈哈,還‘叮咚’呢。”
“哪有那清脆,應該是那種,笨笨的重重的又淡淡的輕輕的一聲‘嘩——’”我。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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