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王笑倒是希望跟著九叔到處跑，那最低限度沒有這難受。

    這時候他沒精打采的正坐在寶香齋的櫃台後麵，而姑姑則坐在門前正在替一個少女以粉線夾著麵毛。

    街道上行人往來，兩個怡紅院的妓女經過寶香齋門前，省起了什的便往內看看。

    王笑不知道這兩個又是怡紅院的妓女，但已如驚弓之鳥，一會才囁嚅著問道：“兩位姑娘要買什？”

    兩個妓女看看他，耳語了幾句，掩著笑臉離開。

    王笑立時明白來的又是什人，無地自容的臉一轉，向著牆壁。

    姑姑也這才轉過頭來：“看，又來了。怡紅院四五十個姑娘，輪流到來，也夠你受的了。”

    “姑姑——”王笑苦著臉。

    “你這是自找麻煩，什不去偷，偷那些姑娘的內衣褲。”

    “這真是冤枉，是大風吹下來的。”

    姑姑不管，歎一口氣：“找也找一個良家婦女，怡紅院那些姑娘隻是樣子好看，很難有生養。你三代單傳，就算不為你死去的父母，也替你姑姑設想。”

    王笑頭垂下來。

    九叔文才這時候經過了寶香齋，文才難得九叔不再往山跑，看見姑姑也興高采烈地大叫一聲：“姑姑——”

    姑姑看著他：“文才，什事這樣高興？”

    文才這時候已經留意到王笑的表情，奇怪地反問：“秋生怎樣了？”

    姑姑笑笑：“沒有什，隻是臉不知放到哪兒去。”

    王笑連忙抬頭問九叔：“師父，要不要我幫忙？”

    “暫時用不著。”九叔繼續前行。

    文才很高興的接一句：“有我去成了。”大步追向九叔。

    王笑追上前，忙問：“到哪兒去？”

    “任老爺的家。”文才回頭輕聲回答，繼續輕鬆快活的追前去。

    王笑一聽立時站起來，坐立不安的轉來轉去，忍不住又探頭望望九叔文才的去向。

    姑姑終於留意，搖頭往外望一眼，正好看見怡紅院的招牌，搖搖頭：“怎樣了，又心動了？”

    “姑姑——”

    “男人偶爾逢場作戲原是閑事，姑姑本來也不會反對的，隻是你還未成家立室，萬一弄壞了身子。唉——”

    “唉——”王笑突然大皺眉頭，苦著臉長歎一聲。

    姑姑看看王笑，道：“什地方不舒服？”

    “肚子——”

    “搽一些藥油好了。”姑姑從衣袋拿出一瓶藥油。

    王笑搖頭，雙手掩著肚子便往外走。

    姑姑後麵伸手一把抓住：“店子有三個馬桶。”一頓一聲冷笑：“你這招是沒有用的了。”

    “姑姑——”王笑苦著臉。

    “老老實實說，要到哪兒去？”

    “任老爺家。”王笑鼓起勇氣說出來。

    “又來謊話了。我方才聽得清楚，你師父說用不著你去的了。”

    “我隻是要去看著任老爺的女兒婷婷。”王笑假意說道，其實他想盡快躲開，不想再讓怡紅院的女子們當猴看了。

    姑姑一怔：“什——”

    “我隻見她一麵便喜歡上了。”

    “你——”姑姑手指秋生的鼻子，說不出話來。

    王笑假裝又歎一口氣：“我也知道配不起她，可是看她一眼也是好的。”

    “胡說八道。”

    王笑垂下了頭，道：“我是有一句說一句。”

    姑姑笑罵：“我是說你怎會配不上，這個店子早晚也是你的，總算是一個小老板啊。”

    這一次倒是讓王笑怔住了。

    “還不去！”姑娘連隨催促。

    王笑故意的東望西望：“讓我先收拾一下店子的……”

    “收拾什，快去……去！”

    姑姑連推帶擁，將王笑推擁出店外。

    已過黃昏。

    黃威一身官服，才在任老爺一側坐下來。

    婷婷正在任老爺身後替任老爺捶背．她絕對是一個好女兒。

    仆人阿保阿勝將茶端進來。

    阿保將茶杯放在黃威身旁的幾子上，一聲：“表少爺喝茶。”

    “嗯嗯——”黃威大馬金刀的坐著，很自然地把手一揮。

    阿保亦很自然的退下。

    任老爺看著皺眉道：“阿威，你不是說近來忙得很的？”

    “忙是忙一些，縣太爺最近身子有些不好，府街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我打點。”

    “其它的人呢？”

    “那些人一個個隻懂得作威作福，沒一個管用，不過就是怎樣忙，我也要來看看表姨丈跟表妹的。”黃威表情十足的看著婷婷。

    婷婷故意偏開臉。

    “唔，好像昨天，我不是整天都來幫忙？”黃威總是不忘說自己的好處。

    “那衙門方麵？”任老爺信口一句。

    黃威衝口而出：“人多的是，有他們看著，可以了。”

    婷婷馬上插口一句：“你不提說他們沒一個管用的？”

    黃威一怔，連忙問任老爺：“遷葬那件事怎樣了？”

    “隻等九叔找一塊好的山地。”

    “表姨丈就為這件事憂心？”

    “還有就是婷婷的婚事，婷婷都這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