啤酒是苦澀的，流過喉嚨留下一抹微苦的氣息，她偏過頭，看著這奔流的水流，目光幽深。

    她現在所處的境地就猶如這海上的一片孤舟，也許下一刻就會被凶猛的海浪掀翻，她會沉入海底。

    被黑暗吞噬。

    如果那個人再找不到，她不是顧以笙這個秘密終究是包不住，就如同紙終究包不住火。

    冒牌貨始終是冒牌貨。

    她甚至在時刻在擔憂，如果那個人回來，她是不是就要被犧牲呢？

    “你是在想傅景衍嗎？”顧知年忽然發問。

    顧以笙回頭，眼中掠過一絲詫異：“為什這樣？”

    “你給我一種很陌生的感覺，以前的你在我麵前活潑得像一隻麻雀，你和傅景衍之間的趣事你總會拉著我個不停。可是現在，你也會學會沉默了。”顧知年毫不在意地。

    顧以笙心中警鈴大作，她緊張地抓住欄杆。

    顧知年看她一眼：“以笙，你的眼睛……好像藏著很多很多的故事。”

    啪——

    此話一出，顧以笙身體的汗毛倒豎，以至於她的呼吸也在不知不覺間加重。

    她的眼睛藏著很多的東西？

    她一直以為她在顧夫人和顧知年麵前都是裝的衣無縫的，可是現在顧知年一席話，卻叫她惶恐至極。

    “眼睛是一個人的心靈窗戶，你的眼睛給我一種感覺，你好像很痛苦？忐忑？還有一種滄桑……”顧知年凝視著她，一字一句的將自己的想法出來。

    他的眼神平靜而又熾烈，像是看破她的偽裝，找到那個最真實的她。

    可這樣的犀利，卻叫顧以笙覺得十分的不安。

    像是，她心中包裹著秘密正在被別人抽絲剝繭一般展現而出。

    “你不是律師嗎？什時候還去學心理學了？”顧以笙強作鎮靜。

    顧知年眼神一暗。

    他一言不發，目光卻始終停駐在她的眼部。

    “你想知道嗎？”他忽然往前跨步，拉近她和他的距離，以著身高姿態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顧以笙和傅景衍都想錯了。

    顧知年了解真正的顧以笙，甚至比傅景衍都還要了解，那個人和顧知年的關係，真的是沒有任何秘密的親兄妹。

    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

    顧以笙就該還是顧以笙，顧知年也還是那個好哥哥。

    盡管這其中摻雜著不足為外人道的未知情感，可那終究是好的……

    如果是普通的兄妹或許她就能夠騙過顧知年，但是顧知年喜歡那個人，從第一進顧家就喜歡著那個人……整整二十年。

    二十年。

    顧以笙是顧知年心底的明月光，可是顧以笙和顧知年心中有著一道警戒線，警戒線這邊是光明和救贖……警戒線跨過則是深淵和地獄……

    所以呢？

    顧知年喜歡顧以笙二十載，怎會認不出自己喜歡的人？

    一雙眼睛……

    即便是皮囊再相似，可是眼睛的表情是無法欺騙的！

    顧知年的眼神在夜色的渲染下慢慢地變得犀利。

    “想知道嗎？那不如……”他邪魅一笑，伸手欲要撫過她的臉。

    顧以笙眼皮直跳。

    她沒有絲毫猶豫，連忙往後退卻。

    “你猜猜啊？”顧知年撇見她的動作，眼神倏然變冷。

    “我不知道。”顧以笙心髒不停地跳動著。

    顧知年收回手，雙手撫上欄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