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車禍

    車禍、車全毀……她呢？她人有沒有事？

    晚間市潮正多的時候，台北市區發生逆向駕駛造成的連環車禍，立刻引來大批媒體采訪，有記者認出了其中一輛是池軒磊的車，而駕車的人正是他的妻子楊榭，記者們頓時猶如聞到血腥味的鯊魚，追著采訪這條新聞。

    當池軒磊十萬火急的趕到警局時，就見到門口守著人批媒體，他不悅的抿緊唇，沉著臉，在池軒磊和律師的開路下走進警局，對所有問題一概不回答，伸手推開湊到他嘴邊的麥克風。

    他臉上少有的凝重表情，讓記者們繪聲繪影的猜測各種可能……

    在警方的幫忙下，他總算得以進入警局，目光焦急的四下找尋，總算找到正在做筆錄的楊榭。

    他眼前一花，顧不得警局內受害者家屬的叫囂、怒罵，擠開所有人，筆直走向她所在的位置，她正好做完筆錄，警員請她簽名。

    握著筆，她的手不斷發抖，簽下的字跡歪斜。

    榭……池軒磊聲音沙啞，大手輕輕的握住她的肩膀，站在她身後，沒有去看她臉上此刻的表情。

    忍耐許久的淚水，啪答一聲落在紙上，楊榭深吸口氣，快速在筆錄上簽名。

    發生這種事情，她慌了手腳，不知道該找誰來接她，一顆心惶惶不安，但倔強的不肯落下淚來。

    後來他來了，沒有一句話的站在她身後，握著她的肩膀給予她力量，甚至脫下他身上的外套覆在她肩上，令人心安的體溫從皮膚竄進心間，她的眼淚掉得更凶了。

    結婚三年來，她頭一回放縱自己倚靠他，背靠在他身上，她閉上眼，聽見他向警方詢問事由，之後讓律師接手，耳邊鬧烘烘的，她聽不太清楚他們幾個男人在什，隻聽見池軒磊強而有力的不斷重複同一句話─

    我要帶我妻子回家！

    最後她被拉起來，知道倔強的她不會想讓人見她這狼狽的一麵，池軒磊將她護進懷，不讓她以哭花的臉示人。

    躲在他懷，楊榭什都沒看見，低頭隻聞到他身上的氣息。

    他以保護者的姿態護送她走出警局，沒讓記者們拍到她的臉。

    他一個字也沒，直到上了車─

    他拍拍她的肩膀，輕聲：沒事了，榭，沒事了。

    這句話在此刻聽來，令她好安心。

    他沒有責備她，在她撞斕了他最心愛的車之後，反而還十萬火急的趕到警局來接她回家……

    對不起……她一頭撞進他懷，全身不斷的顫抖，我在想事情……那個人突然變換車道，我踩煞車已經來不及了，車子一直轉、一直轉，我以為我會翻車，我以為我會死……楊榭語無倫次的著事發經過。

    她的車被逆向超車的一輛車撞上，車頭被撞爛了，安全氣囊爆開，她嚇壞了，控製不住方向盤，車子不停打轉，車尾被後方來車撞上。

    被前後包夾，她能毫發無傷是奇跡─連警方都這。

    池軒磊下顎一緊，想到自己得到消息後立刻衝出公司，以他焦急的情況當然不可能自己開車，於是他在車後座猛踹椅背，叫弟開快一點。

    他在車上看數字電視新聞，得知車禍的傷員被送到的醫院，立刻要弟弟先開去醫院找人。

    他像無頭蒼蠅般在急診室大吼大叫找榭，徹底慌、亂了，生怕失去她，最後是在場協助的警察告訴他，她沒事，在局做筆錄協助調查，他在鬆了一口氣之餘，差一點在醫院動手揍扁失血過多的酒駕肇事者。

    對不起……我、我撞壞了你的車，對不起……她慌亂的道歉，為自己的不心感到懊惱。

    沒關係，不是妳的錯，妳沒事就好，沒關係。想到從醫院到警局這段路，在路上經過車禍現場，看到他那輛被撞成一堆爛鐵的車，隻有駕駛座那方是完好的，他就感到胃部一陣痙孿。

    他將她拉進懷，緊緊擁抱，確定她仍完好，仍有體溫。

    妳沒事就好，不要緊，真的不要緊。車哪有她重要？撞爛就算了她平安無事，這才是重點。妳真的沒事？妳別逞強，我帶妳去給醫生看一下，好不好？

    根本不給她回答的機會，池軒磊直接囑咐弟弟開車前往醫院。

    我沒事，我真的……楊榭才要抬頭表達自己完全沒問題，但他擁抱她的力道強勁，令她無法掙脫，被迫埋推他懷，她皺眉掙紮，不喜歡他抱得這緊，的對他抗議，但心有餘悸的池軒磊根本不理會她這時候的任性。

    她被特地送到醫院，從頭到尾徹底檢查一遍，終於證明她沒事，隻是受了驚嚇，折騰了一晚實在很累，如此而已。

    你開心了？她覺得麻煩，沒必要勞師動眾的。

    讓她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池軒磊凝重的臉色和緩許多，他伸手抹了抹臉，蹲在她身前，露出笑容道：老婆，妳沒事了耶，太好了，我們回家吧！

    早就跟你了！她忍無可忍，對他抱怨，為什要這麻煩？！

    好啦好啦，妳乖，等我一下。他低頭吻了吻她的手，折騰一也夠累了，妳會不會餓？臉色好蒼白，我買個牛奶給妳喝，等一下阿晉如果先批完價出來，妳跟他先上車，我馬上過去。一連完這些話，池軒磊馬上轉身走人。

    我不要喝牛奶，我要回家！你回來，喂─池軒磊！

    他行對著地揮了渾手，堅持要替地買牛奶。

    真是……她隻能原地生氣跺腳。

    池軒磊奔走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處理完一堆麻煩事─應付媒禮記者，響應得到消息遠從大陸打電話回來關切的父親，及家人們打來關心的電話，他一人獨攬這些事，就是想給大哥和大嫂獨處的時間，想不到他忙完回來，就是看見大嫂對大哥背影生氣的模樣。

    他很想衝過去對她大吼大叫，但大哥不許任何人插手他和大嫂的事，不許大家多話─可他，真的忍不住了！

    筆直走向愛生氣又倔強的楊榭，池軒磊不發一語地站在她而前，挺拔高大的他居高臨下，仔細看看這個當了他三年大嫂的女人。她究竟哪一點好？

    算了，也許她的優點，隻有大哥看得見吧。

    他一屁股坐在她身旁的位子，疲憊的揉揉頸子，歎道；我從沒看大哥失控過……他很擔心妳，妳知道嗎？能不能對我大哥好一點，大嫂。

    最後一聲大嫂，飽含乞求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