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生病

    美國有高規格的醫療設備，但要煮一碗讓調養身體的病人吃的粥可沒有這簡單。

    楊榭特地跑了一趙中國城，挑米、買雞，然後在特等病房附設的廚房內，花兩個時熬煮一碗濃鬱但不油膩的雞蓉粥。

    為了讓那位傷了食道和腸胃的病患能夠早日正常飲食她可是煞費苦心，而且已經準備好在醫生準他出院回台灣後，立刻進行中藥大進補，把他傷了的肝啊腎啊，通通補回來。

    用托盤端著剛煮好的熱粥，才推開廚房的門，就聽見頭傳來誇張的聲音。

    他會不會死？你騙人的對不對？你救救他……把我的腎給他，讓他醒來……求求你……醫生求求你……池軒磊拔高嗓音模仿崩潰失控的大嫂模仿得很來勁，還有帶動作，誇張的跌坐在地上握著二哥的手。我不想失去他

    哈哈哈哈哈哈──

    爆笑的是池仕萱和她的夫婿，躺在床上的那位病人則憋笑憋得很內傷，大家長池宏明隻是微笑看著兄子們搞笑，眉頭沒有多眨一下。

    這位太太，請不要這樣，振作點！池仕德扮演救世主醫生，握著弟弟一點也不纖細的寬肩，神情哀慟。妳要有心理準備─

    池軒磊繼續哀。他是世上唯一在乎我快不快不快樂的人，我甚至來不及告訴他我愛他……求求你，救救他……我不要他死……啊嗚整個人有學到楊榭哭倒萬長城的功力，還自己加台詞。軒磊完全亂演。

    太太、太太，我的話妳都沒在聽啊！不要拉我，我要趕通告！

    這對兄弟很沒良心的消遣不在場的女主角，害得楊榭臉紅得像關公，隻能僵直的站在門邊，根本不敢踏進病房。

    可惡……那時候的心痛難過，為什被他們演得這好笑？連她都忍不住想笑了，她有仕晉演的那蠢嗎？這些人很討厭！

    軒磊！真的是你，你醒了？不愧是專業消遣人的池家兄弟，演完一頓立刻換場景，還可以轉變情緒表情。

    唔……池仕德微微睜眼，學他大哥那時候氣若遊絲的笑，有點帥的那種。老婆，妳來陪我玩嗎？

    鳴嗚嗚池軒磊大哭，然後掄起拳頭往他二哥臉上狠揍，是打真的，不是楊榭當時那種不輕不重的力道。

    靠，很痛耶！演病人的那家夥痛呼出聲。

    不許你再這樣嚇我！亂演楊榭的那隻戲捧著白家二哥的臉，瞇眼蹶唇就要親下去。

    池仕德受不了弟弟那欠揍的當臉，加上剛被狠狠揍了一拳，立刻挾怨報複，伸掌往他的臉打下去。

    想親我？你死吧你！

    哈哈哈哈哈哈─池軒磊即使被囑咐要多休息、少話，把聲帶養好，但還是忍不住笑到咳嗽。咳咳咳咳……

    他一咳，楊榭便顧不了會不會難為情了，馬上推開門走進房，原本的爆笑聲立刻消失，每個人緊張的看著她把粥放在一旁的桌上，皺眉為床上那位拍背順氣。

    老婆……聲音難聽沙啞，池軒磊才要兩句話安撫太座，就被狠狠一瞪─好，也閉嘴，乖乖張嘴含住吸管，喝水。

    池仕德無視氣氛不對，弟弟妹妹包括躺在床上的那位老大都使眼色要他心點，還硬是要：不行，我忍不住，一定要演這個！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就好。

    楊榭美目朝他瞪過去，非常有警告的意味，但他才沒把她的警告放在眼底，他這人啊，就是愛玩愛鬧。

    接著他學起大哥在他店開幕那，很帥氣的一句台詞。

    當個幸福的笨蛋，有什不好的？雙手插在褲袋，他回眸，笑得很瀟灑。

    噗─池軒磊水噴了出去，對愛演戲嘲弄人的弟弟實在是很沒轍。

    真是太帥了，哥！你知道嗎？我很想學你話，這句話借我，我也要用！

    楊榭忍不住嘲弄。這是一個大學講師會講的話？我真是為你的學生感到悲哀！

    好，台灣也沒有幾個大學講師像我一樣帥，和擁有這一身完美的男人軀體！自戀的池仕德轉身去瞭鏡子。

    楊榭轉頭給池軒磊一記了解的眼神。我終於明白你為什想揍他了。接著，去刺傷自戀男的自尊心。仕德，不是我要，你很帥，但非常不適合走羅曼史路線，放棄吧你，搞笑藝人比較適合你。

    不，我不聽！池仕德誇張的掩耳。哥、哥，你看她啦，你竟然容忍你老婆欺負你弟弟，這樣對嗎？

    池軒磊但笑不語，他吐血時被化學藥物灼傷聲帶，需要很長的時間來複元，能夠保住一條命，已經是他的幸運了─不，還有更大的好運。

    他轉頭看向一旁捧著熱粥，細心吹涼後一口一口喂他的嬌妻，她的體貼溫柔，無微不至的照顧，才是他最大的幸福。

    好了，不可以再搞笑了，到此為止。牢頭下令，沒有人敢吭聲，隻有比較白目不會看情況的池軒磊，仗著平時大嫂對他還不錯，膽子也就大了起來。

    我也要跟二哥一樣再學一個─他沒有得到其它人的支持，就表演了起來，消遣的人還是自家大嫂，沒見到他大哥猛使眼色暗示他別鬧了，徑自悲苦的演了起來。

    沒有他，我活著要幹……呃？！誇張的演完後，他迅速感受到一道銳利的視線，驚恐的轉過身，就看見他大嫂細細的鳳眼朝他一睞─沒有表情，也沒有任何話，就隻是輕描淡寫的一睞，卻讓他不自覺的一陣惡寒，沒種的躲到二哥身後。

    大嫂真是太可怕了─果真隻有她能馴服得了大哥。

    好了，都走吧。別打擾你們大哥休息，再過幾就能回家了，大家快點回去工作，別讓事業都停擺了。大家長一聲令下，趕人。

    回家？楊榭臉一亮。爸，軒磊能出院了？

    嗯，確定有足夠的體力搭機回台，我會讓仕晉回去與台灣的醫院聯係，一下飛機立刻送醫院。

    我沒有這廢脆弱吧─池軒磊拿起準備好的一本a4空白紙，在上頭寫上這些字。

    楊榭輕聲一哼，戳了戳他在短短兩個月內消失的胸肌。你以為你很健壯嗎？

    好吧，他沒有表示意見的權利。

    詳細情況我會再詢問主治人夫，我還是不放心。她垂眸。

    池宏明朝兒子瞥了一眼，笑著摸摸她的頭。

    爸，我不會逞強，你放心。她已經很清楚公公摸她的頭代表的意思，她抬頭，晶亮的眼掃向在場每一個人，溫柔的公公、搞笑的仕德、有點不會看場麵的仕晉、一直支持她的仕萱、不多話的呂驥，還有，她身後的男人。

    不管發生什事情，他們都會支持她，她不需要裝腔作勢把什事都往自己身上價，躺可以暫時將責任放下，依賴別人，不會有人嘲笑她、拒絕她。

    感覺到病床上那個男人伸手握住她的，拉到唇邊親吻，她回過頭，兩人四目相

    交，視線糾纏，明明沒有對話，卻覺得他們在講很惡心的情話。

    看不下去了！池仕德驀地大喊。我真是覺得這兩個人有夠惡心的！

    一直以來走低調路線的呂驥，忍不住拍拍他肩膀，給他兩個字。中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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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吵吵鬧鬧的一行人，總算是他們夫妻獨處的時間。

    池軒磊被勒令不準開口話，以免影響複元中的聲帶，但他拿著紙筆，似乎堅持要跟親親老婆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