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內,煉一坐盤坐在地上,頭上戴著那頂特製的帽子,之前,他還發誓再也不要戴上此帽。但現在,他忘記了其他一切,隻是癡癡地看著大牢外,腦海中一遍遍播放著他和妹妹的曾經,以及在百花園的那一幕。
他的眼睛不知不覺濕潤了,一滴滴晶瑩跌落了下來。
在父親去世之後,他曾發誓,今後不再流淚,除非為了愛和自由!
一滴滴眼淚倒映著他憔悴的麵孔,還有右胸的血跡。他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笑容,一絲欣慰的笑容。
父親大仇得報,惡霸已除,怨氣已出,並且再次見到了妹妹……她生活得很好。這一切已足夠,死也瞑目了。
傷口告訴他,血液流盡的那一刻便是死亡之時。何況,眼下沒有人能救他。而米王爺的人隨時會回來取他性命。
在米越房間內,墨雲恭敬地站在王爺身邊。
米越咬牙切齒道,“不管你以前和靈兒有何瓜葛,你都得死,必須死,以斷靈兒之念想!墨雲,就交給你了。”
墨雲有些疑惑,“那個功法?”
“不要也罷!”米越陰沉著臉。
“屬下現在就去結束了他。”
就在墨雲跨出房門的那一刻,在遙遠的一顆星辰,一座直入雲霄的山峰上,兩個人正看著雲海中的一副畫麵,那個畫麵正是煉一在地牢的情景。
“大祭司,你之前預言,他對我寂滅族有大用,然後把靈兒安排在身邊。接著,你再次預言,他是靈兒的一個劫難,又把靈兒帶走了。可是,目前看來,他不是靈兒的劫難,反而靈兒是他的劫難呀?大祭司,你是不是預言錯了?”一個穿著灰袍的青年問道,他的眉心一片蕭殺氣息,令人心悸。
“機不可泄露!都是命數!你瞧著就是!”大祭司穿著一件白袍,袍子上繡著一個圖案:一正一反金字塔相互交叉,中間有一隻金色眼睛。他看起來很年輕,但眼中的滄桑感讓人覺得他活了百萬年。
“大祭司,即使靈兒有劫數,你難道就不管嗎?”
“這是命數。”大祭司悠悠歎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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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靈房間內,寂靈搖晃著門,但一個光幕升起,將她反彈了開來。顯然外麵布置了隔離陣法。
寂靈舉起了拳頭,上麵迅速縈繞著一絲絲灰氣,透露著一股毀滅的氣息。
她砸向光幕,可是,光幕隻是蕩漾了一下,她再次被反彈了回去。
她一臉堅定,“我一定要救哥哥,一定要!”
巨大的恐慌在她心中沸騰,仿佛再晚一步,她就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平靜了下來,眼睛變得格外清澈,麵孔寧靜地猶如瓦藍的空,她盤坐在床上,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哥哥,這世上最有價值的事莫過於為自己愛的人而死,這世上最大的祝福莫過於讓自己愛的人好好活著。哥哥,自從見到你的一刻,我就在冥冥之中覺得,你就是我永遠的哥哥,也是我愛的人。哥哥,我死後,你一定好好好活著。”
罷,她夢囈一般吟誦道,“以我之軀體獻祭,燃燒;以我之精血獻祭,燃燒;以我之靈魂獻祭,燃燒。在火中化為光,突破一切障礙,去我想去的地方。”
如果讓神言階層的人聽到這個吟誦,一定會大吃一驚:這是禁忌之術,最為殘酷的獻祭之法,一旦獻祭,靈魂會遭到巨大損傷,甚至連投胎為人的機會都沒有了,這一般是用來獻祭別人的,沒有人傻到會獻祭自己。然而,寂靈卻這做了。
吟誦聲剛落,寂靈的身體就冒出了一股詭異的火光,臉由於痛苦發生了扭曲。接著,心髒部位燃燒了起來,精血化為了濃濃的火焰。她淚珠形狀的魂台也燃燒了,一個半透明的人影身上散發著光焰,在魂台上痛苦地翻滾著。
很快,她的身體就消失了,隻剩下一團詭異的火焰,這火焰扭曲變形著,化為了一團光,這光一陣顫動,最終化為了寂靈的樣子。
寂靈看著一眼自己的光體,閉上了眼睛。光影一閃,她消失在了原地。
地牢內,煉一正癡癡地看著地牢外,他覺得自己越來越虛弱了,大腦一陣陣暈沉,他知道隻要自己睡過去,就不會再醒來。
這時,一個光影閃現在他身邊。
“妹妹?真的是你?”興奮和驚喜感頓時衝散了那種暈沉感,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你怎變成這樣了?發生了什事?”
寂靈急速道,“不要多問,我們先離開這。”
罷,她一揮手,煉一頭頂的帽子落在了地上。這時,強大之念在他體內自動運行了起來,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
寂靈直接走向煉一,用自己的光體籠罩著他,瞬間兩人都消失了。
就在他們消失不久,墨雲走了進來,看到空蕩蕩的地牢,臉色劇變,掉頭就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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