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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車嗚嗚地在響,有些尖銳,有些刺耳。
黃誌誠望著車窗上滴落的雨滴,看著它們打在窗上,一滴滴落在窗上,再順著窗戶慢慢的滑下,“啪嗒”、“啪嗒”,聲音響個不停,哪怕是車的警笛聲,也沒能掩蓋。
“這件事,你有沒有跟韓琛說過?”
幾天前小君來找他時,他暗示已經搜集到了足夠證據,而小君說的話還回響在他耳畔。
他愣了一下,這怔愣,不是因為不明白小君說的話,而是因為太明白了。
這話還是他跟韓琛說的,除非倪永孝殺了韓琛,否則就算有人指證,也隻是坐幾年牢。
隻是,他不覺得韓琛會冒死,並非是韓琛貪生怕死,隻是mary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阿琛,所以他始終不覺得,韓琛會用這種方式解決那些仇怨。
這個辦法,無論是活著的還是死了的mary,都不會同意。
但是他沒有想到,小君會突然過來跟他談這件事,他不得不懷疑:“他跟你說過什?”
“沒什,隻是單純的敘舊。”溫子君這樣說。
之後無論他怎問,小君始終是這一個回答。
後來他去找了阿琛,跟他說了他們的證據一定會讓倪永孝終身□□的事,阿琛一閃而過的震驚和懊惱,讓他意識到,小君說的是真的,阿琛是真想拚命。
那一刻,他突然很想跟阿琛坦白當年的真相。
真正該死的是他,而不是mary,更不是他的好友陸啟昌。
當年他暗示阿琛可以幫他坐上倪坤的位子,阿琛拒絕了他,說倪坤對他有恩,如果他恩將仇報,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該被看不起的不是阿琛,而是他黃誌誠,一個卑鄙懦弱,隻會躲在人後的膽小鬼。
最後他還是沒有說出來,因為他接到了電話,指證倪永孝的資料已經備齊。
那齊齊整整的資料,都是阿仁搏命換來的。
黃誌誠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領,表情嚴肅而虔誠,就像是即將參加一項重要的儀式一樣。
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
陳永仁在法庭外,還是那一身黑衣黑褲,向麵看一眼,低下頭,腳下踢著亂七八糟的步子,停駐,抬頭,往麵再看一眼。
他知道麵會發生什,也知道麵發生的對他來說意味著什。
倪永孝,他的親生哥哥,在麵受審,而他的親人,大哥、二家姐、阿義都在麵聽審。
隻有他,這個親手把親人送進監獄的人,在外麵等待著。
黃sir沒有要求他上庭指證,他猜,一是因為他是被告人的血親,一是因為不想讓他尷尬。
畢竟,阿孝是真的把他當做家人。
其實有什好尷尬的?已經做了,難道還怕去麵對嗎?與其這樣說一套做一套,他寧願走進法庭,讓他們咒罵他,毆打他。
讓他這個叛徒,得到懲罰,哪怕隻是微不足道的懲罰。
無論如何,他是警察,他要做好人,譴責也好,悔恨也罷,他一定要做個好人。
走走停停,陳永仁靜靜等待著。
等待著法庭的裁決,等待著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作為一個警察,正大光明的走在陽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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